40、040.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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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姜朝泠刚踏入乙班辰星院,就见几个巨门宫的小星徒正在围着凌酒酒、李禾竹等叽叽喳喳地说话。
    昨夜贪狼宫江遥的生辰宴在阖宫上下传个透彻,几乎大半个星宫女弟子都前去凑热闹了,唯有巨门宫不曾出席。
    巨门宫行教严厉,巨门星君门下首徒司命下山历练后,宫内一应事宜也几乎都交由星主姜朝泠看管。
    她平素最厌人贪欢作乐虚度光阴,故昨日门下星徒没一个敢违逆她早早就随她回了巨门宫去。
    巨门宫近来人尽皆知姜朝泠和凌酒酒之间的矛盾,见到她一个个便纷纷站起身不敢再聊,余光也轻瞥着她与凌酒酒如临大敌。
    凌酒酒倒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还将昨日从江遥宴席上匀来的一碟小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吗?”
    姜朝泠面色肃了一肃的确透出几分不悦,但最终忍住没说什么,提着佩剑便径直往班斋去了。
    凌酒酒满不在意耸耸肩。
    但走到一半,她步子又忽然停住,而后又折返回原路大步站到凌酒酒的面前。
    一众师姐妹心又一提。
    姜朝冷却只对凌酒酒说道:“你平日就是这么只顾吃喝玩乐贪图享乐的么?”
    凌酒酒刚咬下一半糕点懵登眨眨眼。
    姜朝泠:“你身为.....宫主的女儿,栖星宫的小宫主,又是命宫全吉的难遇之格。”她像是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眉头微微不甘皱起来,“却每天只顾着寻欢作乐乐不思蜀,你不觉得,有愧于你的身份和使命吗?”
    凌酒酒又眨了两下眼将糕点努力咽下去,“我吃你家大米了?”
    *:“......“
    凌酒酒:“这宫主的女儿、栖星宫的小宫主......又不是宫主,栖星宫有什么事也不需要我管啊。再说就算我娘不管了,那还有下一个紫微司命管,关我天同宫什么事………………”
    周围人屏息凝气视线在她们俩之间瞄来看去气儿都不敢喘了。姜朝冷脸色更是如冰,最终丢下一句,“真是朽木难雕。”转身走了。
    今日的第一堂课是丙级奏书星君的典故课,也是长生殿众弟子较喜欢的一门文课了。典故顾名思义,就像是讲故事。通过故事让大家各抒己见、表达论点,从而引发各自的思考与意义。
    今日奏书星君带来的是个据说人间流传甚广的话本,开堂便道:“说,曾有一国公主,心思单纯,烂漫澄澈,年至婚龄,国主因疼及爱女,向天下广集才俊,誓要为公主寻觅一位绝佳驸马;“
    “公主在众多才俊中拣择挑选,最终竟同一位平民书生一见钟情。”
    “书生虽一穷二白却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国主心爱爱女,最终应允书生入赘王城为驸马,举盛大婚礼;”
    “然,大婚不久后,驸马依靠公主暗度陈仓,渐握国中之兵权,筹谋数年,终于一天举兵谋反,取王之首级,攻破王城;”
    “原来驸马原是敌国之皇子,只因得知敌国皇女广招驸马,假扮书生潜入敌城,便是为了今日;“
    “而在漫漫岁月相处中,皇子其实早已对公主心生情愫,公主亦是悲痛万分,想以身殉国,却已怀有六月身孕。敢问诸位,依你们看,此刻的公主该当如何是好呢?”
    话落,立刻引起堂上一阵讶然的嘈嘈切切。凌酒酒心道这不就是她以前看过的那种古早小说很常见的杀你全家剧情嘛!也立刻同身边另侧的李禾竹讨论起来。
    沈烬一向不爱在此类文课上表达观点。江遥也优哉游哉摸鱼得自在。少顷已经有人开始一一抒发出自己的观点。
    “依弟子见,公主既怀有身孕,那当以先诞下赤子再做定论。正所谓世间仇罪,却罪不及孩提,此生命该有资格诞于人间。
    “对,弟子也这样认为。”
    “弟子亦是,公主当先将幼儿诞于人间。”
    话语立刻引起了不少同样观点的人应和。然而现场自然还有不认同的人,业已起身驳道:
    “国仇家恨之子,即便诞于人间又该如何立于世?世人该如何看他?他自己长大后得知真相又该如何自处呢?依我见,公主就应该当即打了此子!与仇敌势不两立,也算是一国公主的气节!”
    “对!此子断不可留!”
    “至于公主,杀父灭族之仇敌,当该与敌国皇子划清界限!报之血仇,方称为人!”
    场面的氛围便立刻热了起来。有说觉得幼子该生的,有说觉得幼子该杀的;
    有说觉得公主该以身殉国展示气节的、有说公主该报仇雪恨筹谋复国的;
    还有说公主该任命委身于敌国渡此生的......毕竟她国家已灭想来无容身之所,云云。
    凌酒酒听着这周遭乌乌泱五花八门的讨论,奏书星君也凝神仔细听了好一会儿,在间隙笑道:
    “我再补充两个点,若公主的国家已灭,公主想要复国难如登天;“
    “因皇子对公主心存愧疚,愿意让她以皇妃身份留在宫中,亦愿意予她自由归于民间,二者皆由公主自选。如此,诸位以为公主又当如何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又??讨论了一会儿,很快又爆发出了第二波辩论。
    有人称公主自然是要选择自由身才对。且不说她一敌国公主身份留在敌国宫中会遭受多少白眼,就是未来面对自己的仇敌日日夜夜又要多痛苦的?当然要划清界限为好。
    亦有人说可灭国之仇如何能了罢?自然是要留在宫中伺机而动寻机杀了皇子或皇帝才是!即便无法动摇敌国根基杀了始作俑者总是好的,万恶之源总该付出代价!
    “可是这样......公主肯定就会死了!”有女弟子心生不忍嚅嚅道。
    立有人驳道:“她在经受国仇家恨之时,心本就该是个死人了,你觉得她死和活着有什么区别吗?左右心死大过身死,最后玉石俱焚一搏也算不负家国,死得其所。”
    现场又有人赞同地点点头,奏书星君又任大家七七八八争议了圈,开始随机点名问询。
    “姜朝泠。”
    姜朝泠抬眸。
    “你如何看?”
    旁人争论都不过是猜测推论,而这位是众所周知的真公主了。一时众人也不禁都有些好奇期许之意纷纷盯着她。
    姜朝泠自今日这典故听完后便一直满不在意地淡漠听着,似对这故事有几分不屑于谈之意,此刻听到提问才握了握桌案边的佩剑站起身,道:
    “若我是这位公主,定有法杀了这敌国皇嗣全身而退,那我就会杀了他们所有人!而后回到故土,自缢殉国,以向我亡国万千冤魂谢罪!”
    整个堂上默了片倾才漫开少许轻叹声,有人窃窃嘀咕不愧是真公主啊!确是与常人不同的气节与刚烈。
    凌酒酒琢磨了下觉得像哪儿不对劲似的皱皱鼻子,嘀咕了声:“公主......要谢什么罪?”
    她声细如蚊,“公主又没罪......”
    “你说什么?”姜朝冷却像耳尖地捕捉到了,一瞬忽睨过来。凌酒酒对上她的目光不觉哽了下。
    你是狗耳朵吗.....
    “凌酒酒。”奏书星君显然也听见了笑唤:“你也来说说看?”
    “......”凌酒酒只好也起身当没看见姜朝冷的眼神,乖巧向奏书星君一礼道:“星君,弟子是这样以为的。”
    沈烬和江遥的目光一时共同落在她身上。
    凌酒酒:“公主若有力复国复仇,且复国复仇颇具胜算,那自然可以筹谋复国大业。只是复国并非易事,想来公主后半生都要背上这个沉重的担子了。但若这位公主是个刚强不折的性子,我想,她应当会这么选。”
    “但若复国无望,那这个时候自然命是最主要的了。当蚍蜉撼不了大树,那蚍蜉当然就要考虑如何保全自身了!想来如何释然化解心中这份仇恨,就是公主后半生的课题了。”
    “但若真像姜师姐所说那样,公主若能杀掉仇人全身而退,那当然冤有头债有主也算再好不过了!那这个时候公主就应该恢复自由身该吃吃该喝喝好好活着度过余生了啊!干嘛要死呢?姜师姐说公主当以死谢罪”,那公主何罪之有谢的又是何
    罪?我不理解。”
    在场不禁有人掩袖笑起来亦有人也赞同地点点头。还不待奏书星君说话,姜朝泠已经冷面驳斥道:“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之辈!果真是无可救药!”
    凌酒酒终于无语地看向她周围也倏然寂静下来。只听姜朝泠又道:“她当然有罪,若非是因为她,敌国皇子又怎会被引入皇城?又怎会因此国家灭?且她身为一国公主,当为表率,国主国民皆已逝,她还能苟且偷生的活着?这等宵小,堪称什
    么公主!”
    “可公主当时又不知道啊!”凌酒酒也反驳,“公主当时若知晓那是敌国之子,恐怕早就立刻离八百里远甚至一剑杀了他吧?公主明明也被蒙骗了也是受害者的,怎的让你说的好像一切都是公主的过错一般?发生了这些事后公主的内心一定也是极
    度煎熬痛苦的,也算付出了代价。所谓不知者无罪,你让她死又能解决什么事呢?好好活着不好么?”
    “她又何止是引狼入室之过错!”姜朝冷道:“她爱过仇敌,也是罪过,身怀仇敌之子,更是至极耻辱!她浑身上下都已是耻辱的本身,你又怎让她苟且偷生的活着?敌国之子自然罪该万死,可她又何尝不该?总之家已不家,国已非国,她耻辱加
    身,何以苟延!若能杀了敌国之子回故土殉国,都已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凌酒酒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二丈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实在是没法理解她这个思维......这也太偏激了点吧?!
    “她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一个自己的敌人。”凌酒酒胡乱比划着两下手都有些语次无论了。
    “怎的就成了耻辱了呢?爱上自己的仇人,就是耻辱吗?而且还是那句话,她又不知道!倘若你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上了一个人,过后发现这个人是你的仇人,你也会觉得这都是你的错吗?你会觉得自己是耻辱吗?”
    这一句,才使大半个班斋的人突然更静寂了下来神色古怪。姜朝泠面色骤冷。
    凌酒酒自然不明白这些人都在古怪什么,只当是自己的话有道理更自信地向姜朝泠扬扬脑袋。只见姜朝泠像滞涩了几秒才僵硬道:“自然......是耻辱!”
    她面朝着凌酒酒余光却像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另一个方位,语气冷然似恨,“所以我说,若我是这个公主,我会亲手杀了他!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杀了他,然后再身死消辱。这世间所有恶源,都该消灭!”
    骆奕辰、岳索洋已经心领神会地互挤挤目光而后同样瞥向某个方位,很快大半个班斋的人都顾忌似的看过去,????。
    沈烬始终淡漠如常地坐着只是唇边微微泛起一点讽刺。
    “......”凌酒酒手叉腰忽然觉得这人以自己为例都是这么的偏激二极管那当真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属实是没救了,但她此刻却不甘示弱沉了口气还是继续说:“好!那我来和你讨论另一问题。”
    “你说爱上仇敌,身怀仇敌之子就是耻辱,那你这耻辱可否有范围前提?和亲怎么算?联姻怎么算?这些人依你的说法可都算耻辱都该死了?历史上因为战败无论自愿还是被迫嫁与仇敌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在当时为国之和平可是被封为英雄
    的,而你这观念是否与其相悖呢?且公主还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嫁给的仇敌,和亲者在明知道自己会嫁与仇敌的时候仍选择和亲,这又算什么呢?”
    “你这是偷换概念!”姜朝泠:“和亲联姻是为了避战,可那位公主却导致了引战!且大局者与小情小爱怎能相提并论?若非是她沉溺于自己的小情小?,又怎会有后来的悲剧!”
    “那你这耻辱也来得太双标了吧!”凌酒酒盎然道:“倘若这故事的发展最后是后来大家发现驸马是敌国之子,驸马因心生恻隐不曾起乱,两人就此联姻皆大欢喜,那她是不是又不算耻辱了?总而言之她是不是耻辱,都凭驸马一念之间了呗?凭什
    么呢?公主引狼入室或许是有过错,可她框受蒙骗是受害者,你可责她骂她却无法称她为耻辱。她若想活,也该有资格活着!”
    “你………………”姜朝泠明显说不过她了,面庞沉寒眸色愈来愈冷,四周众人也一片噤若寒蝉。
    这堂课也进行的差不多了,秦书星君及时挽救氛围让大家就着凌酒酒和姜朝泠的争辩抒一抒见,就称这公主究竟该不该死?
    场上自然又是有人说该,有人说不该。很快又形成了种分庭抗礼似的姿态。
    凌酒酒默默数着人头发现支持自己的人和支持姜朝冷的恰好打成平手。正当心闷时恰见江遥慢慢悠悠举了手。
    凌酒酒立刻感激朝江遥一笑。
    江遥散漫朝她勾了下唇。
    她目光不禁落到沈烬身上,沈烬却始终淡漠坐着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他始终没支持任何一个人。
    待正式下了堂,凌酒酒眼巴巴跑到奏书星君面前,“秦书星君,所以那个公主的结局最后究竟是什么呀?安好吗?”
    奏书星君只是笑笑没说话。
    姜朝泠和凌酒酒原本就因先前的矛盾就有些尴尬,此刻更是恍若降至冰点。姜朝泠在奏书星君离去后自己也经过凌酒酒身边,极恶地瞪了她一眼大步离去。
    凌酒酒还不想理她呢,也没好气哼哼她的背影转回头来,不禁吐槽,“真是无语,还一个公主呢!成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若真像她那样的说法治国这国家还有人活着么………………”
    李禾竹讪讪挪到凌酒酒的身边嗔声说:“酒酒师妹,你今天干嘛要这么跟姜朝泠杠上啊!她原本就有点恨你你这么说她不就得更恨你啦!”
    “怎么?”
    李禾竹看了看周围轻声耳语,“姜朝泠之所以对什么爱上仇敌‘这么敏感,就是因为当初在初学堂时她曾爱慕过沈烬师兄,后来沈烬师兄命星显现,一下成了众矢之的,连带着她也被嘲笑这才觉得分外屈辱的!你今天这一来二去这不又勾起大家
    想起当初的事了啊......那她以后不得更针对你了啊!”
    啊?!
    凌酒酒一瞬像被蒙头打了一根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情况啊?不是吧!
    姜朝冷......爱慕过沈烬?
    她文里没写过这段啊!
    这也太炸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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