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死亡

    地震开始以后,已经能够掌控风元素的盛安倒是很轻松地就逃了出来,她漂浮在空中,看着底下犹如人间惨剧一般的末世场景,静立许久没有说话。
    微风吹起少女的短发,额发散乱,露出了底下沉沉的黑色瞳孔。
    里面倒映着地面上所发生的鲜血、尘埃、混乱与绝望。
    其实人人都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哪怕这里再真实也有随时能够呼唤出来的考试系统提醒着他们,更何况很多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情景模拟,虽然他们家族私人AI模拟出来的NPC没有莫斯模拟出来的智能,但也习惯了不将他们当成真人来看待。
    所以即便这个地下世界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令人难以直视的惨状和悲剧,那些学生依旧能够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安原本也是如此的,只不过她想着离开前好好记住眼前的景象,勿使自己不要重蹈覆辙,这才没有急着离开。
    “奶奶!!!”
    “宝儿!宝儿不要害怕,奶奶在这里,奶奶在这里......”
    老人浑身是血地一把抱住颤抖的孙女,在拥挤混乱的人群中用佝偻的身躯护住了小小的孩子。
    熟悉的声音让浮在空中的盛安微微愣了一下,她循着声音看去,恰好在一片混乱之中看到了那对熟悉的老人孩子。
    其实这里声音太多了,如果不仔细听她根本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但偏偏微风把那声音送进了她的耳朵。
    “宝儿不怕,不要怕………………”老人的意识有些昏沉了,但还是一直喃喃说着这句话。
    不要怕。
    ??“臭小子,不要怕。
    记忆里那个一脸严肃的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的,在她因为年纪小争夺物资时被人踩断了手以后,他看着她软塌塌的那只手就是这么跟她说的,硬邦邦的没有半点温情。
    不过后来第二天,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大笔点数,全都给她用来治手了。踩断她手的那人也是莫名在一次酸雨过后被人发现死了,全身骨头被打断地死在了雨中,差点融化掉。
    他这辈子对她说过最软和的话,就是??“不要害怕。
    不要怕,勇敢地往前冲,我会为你垫后。
    那对老人孙女的相处模式其实跟她和那个臭老头一点也不像。
    软弱又无能。
    AJ......
    在看到那对被她送上来的老人孙女在天灾之下紧紧相拥在一起,而头顶一块坍塌的巨石正好坠落时,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先是试图用土元素,但只有微弱的反应根本不行,接着又使用风,想要将巨石强行抬起?
    下一刻,老人和孙女身旁的高楼倒塌,轰隆隆一声将她们和一群来不及逃窜的人悉数埋在了下面。
    盛安看着自己头顶那块好不容易用风托举起来的巨石,微微有些愣神。
    没能救下。
    空中有一辆车正好路过盛安的身旁,在无数声音中,一道十分轻柔又十分清晰地声音唤回了盛安的思绪。
    “盛安?”
    盛安转过头,发现车里竟然坐着的是奥罗拉。
    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但她知道奥罗拉一见到她就使用了她的能力,因为刚刚不知为何一直闷闷的心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奥罗拉。”盛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天空不停掉下的落石间,将那块巨石一举扔到了远处。
    看着那块巨石把众多落下的碎石一并击飞,然后重重落在了无人的山坡后,她习惯性地想去摸眉心,结果发现这具身体并没有那颗朱砂痣。
    “谢谢。”她讪讪放下手,没有说她道谢的原因。
    而奥罗拉显然听懂了,只是嫣然一笑,车辆又继续启动。
    盛安看着那辆车飞远,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底下那些人间惨剧,而是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以后跟着离开了。
    地下城的入口不止一个,随着越来越多的逃难者在最大的出入口前聚集,他们当然也看到了黑暗中那漫山遍野的恐怖景象。这其中不乏南迟迟和云冠清等人,除了那些因为能力实在特殊没法及时逃离的学生,还剩下的学生几乎都在这聚齐了。
    这群人里大部分是考生,除此之外就是些新人类和普通人类,但这些新人类刚一出来就会被山上那些人毫不犹豫地射杀,哪怕他们试图伪装成普通人类也无用,一出现就会被那些人的眼睛锁定,追踪射击直到彻底死去。
    “是机器人。”
    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新人类临死前拼死一击伤到了一个追杀他的人,断开的肢体露出了电线,被学生们敏锐地发现,在南迟迟身后小声告知。
    南迟迟皱了皱眉,她先是看了一眼云冠清等人的神情,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既愤怒又悲伤的模样,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南迟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看到那些机器人大军里竟然有不少熟悉的面容!好像就是那些开局没有在地下城而是刷到了地面的学生。
    而这其中,就有凌。
    科温看着自己的好友面无表情地站在机器人大军中,别提有多难过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攥紧了起来。
    “他们还没死。”有治愈系的学生长呼出了一口气,她用能力感受到了,“他们的大脑尚存,只是意识好像在......在做梦?”
    这点让那学生疑惑了一下,按理说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就算失去意识也比较正常,但群体做梦就有点奇怪了。
    云冠清大致扫了一圈,发现那些失踪学生模样的机器人都摆在队伍的最前列,里面并没有盛安的模样,发现这点后让他不由地微微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虽然这一届常常把他和盛安艾伦相提并论,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盛安艾伦果决,很多事都会显得优柔寡断,而盛安和艾伦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断力,这在团体中更能使人拥有主心骨一般。
    以前在门中时派内长辈就说过他这一点,不过因为他这性子修起来挺合适的,所以也就没有强制给他掰过来。
    在新生院这一个月的学习里,其实很多事都是以盛安为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云冠清都快习惯了。所以之前没有找到盛安时他就一直紧绷着自己,无时无刻地不在思考着下一步计划,生怕出现什么问题,整个人像拉满的弓弦一样。
    现下终于可以放松一点点了,虽然不知道盛安在哪,但好歹知道了她应该是没事。
    不过,艾伦逃出来了吗?
    云冠清扫了一圈地面的影子,见自己的影子头上多了两只兔子耳朵,就知道应该是没事。
    这下彻底放松了许多,无论前路如何,只要身边的伙伴都还在,那就无所畏惧。
    南迟迟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脚下的地面便突然一陷,一阵堪称恐怖的地面断裂声在众人身后回响起来,酷似大地的哀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此开始崩塌。
    “哎呀!”有人惊呼一声,脚下的地面再次往下一陷,然后一道闪电般的裂痕飞速地往前延伸,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地下涌动。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
    那些机器人也开始变得东倒西歪的,大自然的力量无论是谁也抵挡不住,很快就一个接一个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但此时已经没有人有余力注意它们了。
    脏兮兮的男孩皱了皱眉,随手招来了一个吨位奇重的机器人蹲下,然后自己坐上了上去,接着一个个机器人都过来扶住了那个超大吨位的机器人,让男孩即便在剧烈晃动中仍能保持平衡。
    “注意脚下!!”云冠清猜出了这场震动的实情,连忙高声提醒。
    在一片晃动之中,南迟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无数树木在她的视线中倒塌,枝叶纷飞。白色的山峦似乎也在颤抖中摇摇欲坠,地动山摇的感觉让她心惊胆战。
    当即便有学生试图使用能力撑过去,不过在自然面前一切都太渺小了,数个防御系能力的学生加入进来共同努力也不过将将保护好了这些学生的脚下。
    “所有中联大学生!!都进来!!!”
    有防御系的学生嘴角已经开始溢出鲜血,但仍旧苦苦坚持着。
    一众学生们连忙逃了进来,这些防御系的学生支起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保护结界,虽然他们能力不尽相同,但根源都差不多,所以连通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每个区域颜色都不一样的结界。
    剩下的那些从地下城幸运逃出来的普通人们这下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无法进入学生们的地盘,只好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但到处都是倒塌的树木,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意识到这点后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恳求神明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
    然而,大地的哀嚎声却越来越强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可言喻的悲痛,万物崩碎、世界颠倒,所有人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漫漫黑夜,让人看不见希望。
    地面再次下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在了世间,从看见这一幕的人类心中硬生生挖出来一块血肉。
    “神啊......人类究竟做错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那个普通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世界倒塌,空洞无神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等到一切终于平息,烟尘散去,地下城出入口之后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占地面积非常之广的圆形巨坑,就像是巨人的拳头在这里狠狠地捣了一拳似的。往下看去,巨坑深不见底,仿佛黑洞一样蚕食了所有。
    地下城塌了。
    所有人都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些幸存的普通人已经忍不住跪地痛哭了起来,甚至有人当场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为什么我要活下来………………”
    有一人直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枪。
    因为防御系学生的压力过大,保护结界此时已然被撤下,学生们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些普通人悲天跄地,哭得不能自己,虽心有戚戚然但还是警惕了起来,尤其在看到有人举起了枪以后。
    “你要干什么?!”当即便有学生喝道。
    那人充耳不闻,只是两眼无神地喃喃重复着一句。
    “世间无神。
    “世间无神。
    “世间......”
    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一声枪响过后,那人霍然倒地,但子弹却是从背后射中的!
    南迟迟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即便刚刚经历过这么一场巨大的变故,那些机器人大军又迅速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对于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神情冰冷地站在原地。
    有一机器人刚好放下了手臂上的武器,枪口处还冒着硝烟。
    原来那人心态崩溃以后想要举枪自尽,结果被身后的机器人给抢了先!
    一股无名的怒火“蹭”地一下自南迟迟心底升起。他只是想要自尽,竟然连自尽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当真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弟弟,你在做什么?危险!”在一片悲痛哀嚎声中,突然有学生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南迟迟再回头,发现竟然有一诡异的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巨坑的边缘,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往下看。
    对于学生们好心的提醒,他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往下看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山顶之上,王焕将手里的望远镜放下,看着山下巨坑边缘的那些烟尘平息了下去,神情冷淡地攥紧了双拳,仿佛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假的。”
    “我做的没错。”
    “对。”她先是自己肯定了自己,但语气中又透露着一种莫名的不确定,“我没错。”
    “我没错。”
    这时,那条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金色弹幕划过:【当然,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王焕眨眨眼,仿佛刚才的模样只是错觉一般,抿了下苍白干裂的下唇,然后抬了抬下巴:“为什么她会拥有控制风的能力,她是双能力吗?”
    她是谁,王焕没有提名字,但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究竟是谁,包括屏幕外监视着这一切的不知名团体。
    【殿下,您只要做好您应该做的就可以了,其他事可以不用太放心上。】
    王焕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不再去看山下发生的一切,反而随意地看了眼周围。
    白茫茫的一片。
    这里就是长白山吗?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说这里终年积雪不变,比世间很多东西都要干净,事实也确实如此。
    唯有她肮脏如泥。
    “你是谁?”南迟迟试探着对那个站在巨坑边缘的小男孩问道。
    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实在是诡异,其实之前就有人发现了不对,那个男孩的站位离那些机器人太近,他们冲上来时还看到了许多贵族的尸体就堆在门口,血液流淌了一地,有幸存者一脸警惕地拿着武器与男孩对峙,那孩子仍旧面不改色。
    尤其那一场地陷之中,有人看见机器人抬起了男孩的身体,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围绕着男孩,只不过刚刚没有精力告诉众人。于是在有人发现男孩站在巨坑边缘提醒了句后,才暗中用能力告诉了众人真相,这让所有学生都忍不住提起了警惕。
    他能使唤机器人?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那些机器人要保护他?
    男孩站在那里低头看了很久都没有回答,久到不少人都开始不耐烦。
    “管他是什么,直接把他杀了就是。”
    “如果真的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他能控制机器人大军,咱们就挟持了他。”
    正在众人蠢蠢欲动之时,那个男孩背对着他们,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杀了。”
    其中冷意让南迟迟顿时浑身寒毛倒竖,转头便见那漫山遍野像蝗虫一样多的机器人齐刷刷地举起了武器,瞄准了他们这些幸存者。
    “......“
    下一秒,无数枪火喷射而出,云冠清那边的防御系学生当即便布出一道强有力的结界,试图抵挡。
    “快!!!支援!!!”
    火力太猛,那学生独木难支,旁边人连忙吆喝周围其他防御系学生帮忙。
    虽然刚刚地陷时这些防御系学生就已经耗费了不少,但此刻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如果这一关撑不过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些机器大军之下,不管是谁此刻都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行!
    “我来帮你!!”
    “我来!!!”
    “快!!!有能力反击的迅速反击!!!”
    南迟迟也连忙招呼她那些强攻击力的同伴展开反击,但这些机器人大军并不是傻呆呆地就站在那里,在他们向着人类开火以后就好像突然有了灵魂一样甚至用起了战术。
    站在最前排那些跟失踪考生一个模样的机器人们虽然没有特殊能力,但战斗力惊人,冷着脸像鬼魅一般神出鬼没,每次出现就会带走一个人。
    如果说只是攻击力强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人长得跟他们同学一个模样,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些学生脑子还存活着,所以有点犹豫,结果一犹豫就被迅速地捕捉弱点取其性命。
    “别管他们了!!下狠手!!”南迟迟当机立断。
    “啊??!!!!“
    又一个人在无尽的火力中倒下。没有人能够对此无动于衷,如果说对面是真正的人,他们拼了命能够换掉几个还是比较赚的,可对面只是机器,是随手就能批量建造的机器人,不怕疼不怕累,人类的生命在他们面前简直毫无价值。
    也有人打起了男孩的主意,认为他是那些机器人的灵魂人物,但不知为何,没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靠近那个男孩,前面试图袭击的都被一股莫名奇妙的力量给瞬间抹杀了。
    这种力量堪称诡异,就连见多识广的学生们都开始面露惊恐之色。
    “马上就要天亮了!!坚持住!!!!“
    南迟迟一边运用着能力将那些枪火反击回去,一边大吼着振奋气势。
    云冠清掏出了这些日子准备的所有符纸,不停地支援着场上坚持不住的那些学生,科温也在马不停蹄地治愈着受伤的学生。
    人群后面,穿着银白色晚礼服的奥罗拉推开重重保护,冲到前面直视着攻到跟前的那些同学模样机器人。
    “奥罗拉!小心,他们现在是机器......”云冠清在看到奥罗拉还活着时先是一喜,然后连忙提醒。
    谁知那些同学模样的机器人在愣了一下过后,竟然真的转过身开始痛击他们的机器人队友,就好像突然有了意识一般。
    “鹿凌!是你吗?”科温一边救治着受伤的学生,一边朝着那个熟悉的机器人背影大喊。
    只可惜这些同学好似没有装声带似的,面对着旧日好友的呼唤置若罔闻地残杀着那些没什么感情的机器人。他们虽然被改造成了机器人,但无疑要比普通机器人强不止一个等级。
    有了新的支援,众学生纷纷打起了精神,可好景不长,面对蝗虫一样源源不断的机器人大军,人类方还是落入了劣势,那些被奥罗拉唤起情感的学生机器人的躯体也逐渐变得残缺不堪。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一道隐藏已久的影子悄悄地来到了男孩身后,尖利的匕首抵在了男孩的咽喉上。
    正在进攻的机器人大军顿时全部停住了,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一样齐刷刷凝固住不动。
    有人反应了过来,狂喜喊道:
    “艾伦!是艾伦出手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戳进去的下一秒,男孩只是低垂着眉眼一动不动,那道影子却突然像是烟花一样炸开了,黑色的影子散落了一地,没一会儿又聚合成了新的影子。
    “你们杀不了我。”
    一直低垂着眉眼的男孩抬起头,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绝望的事实。
    “没有人能够杀得了我。”他轻声道。
    机器人再次启动,血腥的杀戮持续。在这场庞大的人机战斗中,普通人纷纷死去,所有学生都遍体鳞伤,身心疲惫,渴望着曙光到来后一切的结束。
    然而黑夜漫长无边,黎明似乎遥不可及,希望与绝望交织成绝望的等待。
    “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啊......”伤痕累累的学生用武器支撑起身体,看着依旧黑漆漆一片的天际,语气透露着绝望。
    一直保护奥罗拉的男人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倒在了地上。他看着头顶平静俯视着他的奥罗拉,一向严肃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接着笑容消失,逐渐涣散的瞳孔里都是对于奥罗拉的担忧。
    他死了,奥罗拉该怎么办………………
    直到一道犹如天之裂痕的紫色雷电划破黑暗的天空,轰隆一声,利剑一般射向怔怔站在原地的男孩。
    希望才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