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三百八十八章

    “……”
    呵，看来老头儿真是生气了，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呢。
    莫晓婉好笑的摇头，“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爷爷做什么都是对的好不好？”
    “哼。”
    莫世堂把脸转到一边，小声嘟囔：“别我老头子当个小孩子一样哄。”
    “老莫，你不要恃宠而骄，老妈对我这个小孩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呢。”
    莫云杰忽然嬉笑道。
    莫晓婉横他一眼，“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切，说话也不行哦。”
    小家伙嘟囔一句，又专心在电脑上。
    莫晓婉发现他自从回来就一直在电脑跟前忙着，不禁狐疑的问：“儿子，你学校都没作业吗？”
    “作业还用我做？”
    “不然呢？你的昨夜难不成还需要雇个保姆？”
    “晓晓做就好了嘛，那么简单的东西不适合我。”
    听听这狂妄的口气，好歹皇小是专收高智商的人啊。
    不理会儿子，莫晓婉上楼，才进房间，就见一个黑影站在床边，她眉峰一凛：“谁？”
    “我！”
    熟悉的声音让莫晓婉瞠目，向门外探了探，赶紧关上房门，开了灯才惊问：“你怎么进来的？要让爷爷知道你在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楚墨辰转过身体，邪笑着：“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以为儿子发现不了你？”
    “他总不至于在你房间安监控吧？”
    楚墨辰说着，大咧咧的躺在了莫晓婉他的床上，先是瞪着天花板看了一眼，忽悠一下，又侧过身，单手托腮的看她：“小婉，我们这像不像偷情？”
    “偷你个头！你赶紧走吧，你不怕爷爷拆你的骨头，我还怕你气死我爷爷呢。”
    莫晓婉不是好脸的说着。
    楚墨辰皱眉，口气幽怨：“你就这么不高兴看到我？我还以为我出现在这，会让你惊喜。”
    “有惊无喜！你也不想想，要是爷爷发现我在房间藏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你，他会饶了我吗？
    “只要你不出声不就不会发现？现在天黑好办事，来吧，我们抓紧偷情。”
    莫晓婉真是好笑：“你真是兴致很高啊。”
    她知道他不是专门来吃她豆腐的，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跟她在一起，
    楚墨辰脸色一黯，又翻身平躺，双手枕在脑后，“今天的事我心里的气愤难以平息，又有几个人因我而丧命，这让我想起你了你的父母。于是我开始问自己，争来争去，到底为什么？今天我看了爷爷的书，知道了楚家跟莫家的恩怨，此刻我才知道我做了多混账的事。”
    “你……”
    叹息一声，莫晓婉走到床边，轻声道：“别乱想了，那些人不是你害死的，是楚墨天。而且，我爸妈的死，其实不能忧你一个人来承担，所以别把所有的错都压在自己身上。”
    原来，在楚墨辰的心里，当某个人因为他而死，他的内心是这样挣扎的，那么当年爸妈自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陷入过同样的痛苦中？
    原来，楚墨辰并不是一个真的狠戾无情的人，他只是对于那些伤害的人给予还击，只是他把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
    了解楚墨辰痛苦挣扎的内心世界，莫晓婉一把搂住他，希望娇小的她能成为他的依靠。
    楚墨辰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一股温热从他的眼眶流出。
    今晚，他好想跟她在一起，不想独自一人，不想再像六年前一样，他需要她的温柔。
    ……
    等了这么多天都没能见到苏倩，宇文瀚也失去耐性。他知道苏倩不在现在的家里，只是觉得她或许会回来拿些东西，然而她一次都没回来过。
    他派人调查过，知道她借住在同事家里，然而他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这让他非常泄气。
    “停车！”
    宇文瀚的声音透着疲惫，因为他真的很累。
    车子停在宇文家门口，他却下意识的朝向莫家看去。莫晓婉的房间灯还亮着，他心里又起了骚动。
    想见她！这个念头冲击着大脑，他对自己说，他就偷偷的见她一眼，就看一眼。
    走到莫家，拿住门卡刷开，宇文瀚没有惊动任何人便进去。
    “宇文爹地？”
    小家伙第一个发现不期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宇文瀚勉强挤出一个俊朗的笑容，“来，让宇文爹地抱抱！”
    “哦！”
    小家伙快速跑到跟前，当落入熟悉的怀抱，他皱起小脸：“宇文爹地，你最近瘦了好多。”
    “嗯，最近很忙！”
    他轻笑着。
    抱着莫云杰走到莫世堂跟前，宇文瀚一脸抱歉的说：“爷爷，对比起，我最近太忙了，一直没回家，也没来看你，您的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过来坐。”
    莫世堂笑着，老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仿佛他根本不知道宇文瀚跟苏倩之间的事。
    宇文瀚点头，长身陷入沙发后，就一直垂着眼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要不要跟莫世堂坦白？或者继续瞒着他？然而面对老人这样的笑容，他于心不忍。
    “不用为难。”
    心头“咯噔”一下，宇文瀚忽然震惊的看着莫世堂：“爷爷，您……”
    “我都知道。”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人只是微笑，并未回答，而宇文瀚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愧疚，懊恼，自责，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然而最终归为苦涩，他垂下头，用极轻的语气问：“我很混账是不是？”
    “事情并不是你所愿意的。而且，哪个男人一生只有过一个女人？你的前妻不也是你的女人，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这不一样。”
    抱着脑袋，宇文瀚痛苦的说：“如果那个人不是苏倩，或许我不会这样难过，但为什么偏偏是她？该死的，我竟然跟她……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苏倩一个交代。”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爷爷不会逼迫你，你跟小婉或许需要好好谈谈。”
    莫世堂正色道。
    闻言，宇文瀚有些犹豫。
    他还不想跟莫晓婉坦白，因为他不知道将会面对她怎么的表情以及怎样的决定？
    然而，这个霸道的老人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没有问过他的意愿便率先起身，宇文瀚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三百八十八章
    不是残忍，是坦白
    “臭丫头！”
    当莫世堂的声音传来，正在床上相依相偎进入浅睡状态的两个人猛的惊醒，莫晓婉瞪圆了眼睛，揪着楚墨辰便压低声音催促：“你快走。”
    “不。”
    楚墨辰执拗，“今晚我不会走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才拥着她入眠就被人吵醒，这让一周以来没睡过好觉的楚墨辰心情更加烦躁，现在她又想让他真的像个偷情的情夫一样逃走，这种事他楚墨辰怎么能接受。
    莫晓婉急得直跺脚，赶紧把鞋子递给他，“爷爷上来了！”
    “我躲起来不就成了？”
    楚墨辰不是好气的说着，拎着自己的鞋子进了浴室。
    真是的，长这么大，他楚三少何时受过这等待遇？真的成了偷情的情夫？
    莫晓婉整理了头发，惺忪着睡眼开了门，口气懒懒的问：“爷爷，你干嘛啊？人家都睡觉了。”
    “宇文家的小子来了。”
    才说完，宇文瀚的身影便出现在身后，憔悴削瘦的俊脸看起来真让人心疼。
    莫晓婉立刻精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皱眉问：“你怎么瘦这么多？这些天没有吃饭吗？林秘书是怎么照顾你的？”
    “最近太忙，所以忽略了吃饭问题。”
    宇文瀚努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看到莫晓婉还关心他，他的内心更加复杂。如果她知道他跟苏倩的事，还会这样对他吗？
    如果是，那他会伤心吧？因为他宁愿她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至少证明她在乎他。
    莫晓婉无言，宇文瀚也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是因为在两个女人之间也游走，力不从心吧？”
    一道口气嘲讽的男声忽然传出，打破了短暂的沉静，在场的几个人脸色丕变。
    莫晓婉怒吼：“你这该死的是故意的？”
    楚墨辰撇嘴。他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透着过窗户。他能看到莫晓婉摸了宇文瀚的脸，那亲昵的举动以及她心疼的语气都让他嫉妒发狂，他不喜欢这感觉。
    从浴室出来，手里提着的鞋子已经穿到了脚上，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刚刚被人发现且即将被丢出去的模样。
    看到他，莫世堂怒从心生，抡起拐杖便冲上去，嘴里怒吼着：“你这个兔崽子，怎么进来的？还敢来我莫家，我看你是找死。”
    楚墨辰蹙眉苦笑，一边被拐杖打得跳脚，一边央求：“爷爷，手下留情。”
    “别乱认亲！谁是你爷爷？”
    “你是我儿子的外太公，不就是我爷爷？”
    楚墨辰忽然油嘴滑舌，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得莫世堂更加火大，拐棍抡圆了招呼着，饶是楚墨辰也禁不住这样的打，被打中腰部的他赶紧躲到窗边，准备先躲一躲。
    这时候，莫世堂忽然爆喝一声：“你敢跳试试。”
    “爷爷……”
    楚墨辰苦笑。
    要不是因为莫晓婉，他还需要忌惮这么一个老头子，可偏偏他想跟莫晓婉双宿双栖，必须过了莫世堂这关。
    这一幕有些滑稽，谁都看得出来，莫世堂也并非真的恨透了他，楚墨辰一直没还手，任由莫世堂打着，也可以看到他的诚意。
    只不过，那狼狈的模样很搞笑。
    终于，莫世堂打得过于起劲儿，猛烈的咳嗽起来，莫晓婉赶紧给他拍拍背，“爷爷，您怎么样啊，不是告诉你不要激动的吗？”
    “哼，是谁害得我老头子这副模样的？”
    横了孙女一眼，莫世堂忽然走到窗边，一把揪住楚墨辰的耳朵，“兔崽子，跟我下来。”
    “爷爷，轻点。”
    楚墨辰歪着身子，可又不愿意走，一把抓住莫晓婉。
    “你给我放手，让她跟宇文家的小子单独聊聊。”
    话音落，莫世堂手腕一拧，楚墨辰的耳朵几乎被扭得横过来，只能跟着他下楼。
    人都走了，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站在门口的两人都有些局促。
    莫晓婉微笑：“宇文哥哥，进来聊吧！”
    “嗯。”
    宇文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为什么看到她此时的笑容，仿佛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莫晓婉的房间很大，大阳台上有两把藤椅，一个小桌子，以前苏倩来找她的时候，两人就坐在这里的闲聊，喝茶。
    只不过今天，对象换成了宇文瀚。
    “宇文哥哥，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就由我来开口。你跟苏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最近苦恼的就是这件事。”
    宇文瀚震惊：“小婉……”
    莫晓婉苦笑：“都怪我神经大条，早就该知道你会反常一定是有原因，却一直没多想。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你跟苏倩的事。最近你一定很痛苦吧？”
    “对不起。”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
    她没有怪他，显然是她不爱他，所以即便他跟苏倩发了关系，他出了轨，她依旧可以说出这些让人心疼的话。
    这个女人，在给予他温柔的同时也狠狠的在他胸口捅了一刀，用这痛来告诉他，他跟她之间没有爱情。
    现在好残忍。
    莫晓婉把椅子拉近，温热的小手忽然覆在宇文瀚的大手上，看到他明显一颤，她一脸心疼的说：“宇文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这不出于你的本能。
    不过，我希望你能认真的想清楚，我们三个的关系到底要怎么处理。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选择苏倩，我会放手。”
    放手……莫晓婉，真的好狡猾，狡猾得让人恨，她这不是给他选择的机会，而是逼着他做出选择，丝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他说：“小婉，你真的好残忍。”
    “我是坦白。”
    “你的坦白让我想恨你，却又恨不起来。”
    莫晓婉也垂下眼睑，两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她说：“宇文哥哥，好好问问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好好跟苏倩谈谈，问问她的心是什么样的想法。”
    “她不见我。”
    “我知道，所以由我来出面。”
    说着，她拨了苏倩的新号码，
    “喂。”
    苏倩的声音传来，莫晓婉把电话递给了宇文瀚，之后她起身出去，随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