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过往经历

    没错，傅尔康确实曾经破解了多起凶杀命案。
    而且是跟马林一起完成的。
    当年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可谓是倒霉透顶，他跟马林总是莫名其妙地卷入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当中。这些事情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都市怪谈”，然后被人们添油加醋，描述得更加恐怖离奇。当时，作为大学社团“星星快报”的新成员，作为社团的廉价劳动力，作为社团老成员的欺负对象，他跟马林总是被派去调查那些古怪的传闻，因为只有那些东西才能为他们的快报公众号吸引流量。尽管他们心里面一百个不情愿。
    可是等他们最终调查清楚的时候才发现——
    所谓的鬼怪传说，背后隐藏着的，都是一个个凶杀命案。
    这些传说或者是犯罪分子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散播的，又或者是被目击者看走了眼，以讹传讹传出来的。总之，在那看似鬼怪离奇的现象背后，都隐藏着可以用常理去解释的逻辑。一点点智慧，一点点运气，以及……绝大部分被社团老大强迫的无奈，让他们破解了一个个诡异的谜团，甚至还挖掘出了一些不为警方知晓的命案。这不仅给他们社团的公众号带来了巨大的流量，还让他们这对“福尔马林”组合在警方那儿也有了一定的名声。
    只不过，自从他们走向社会，成为社畜，这些事情就被抛在脑后了。
    可叶总现在提这事儿干什么。
    “是的，我跟马林，我们确实……确实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真有意思，没想到我们公司竟然还藏着个大侦探，”叶总笑着说，“侦探……你知道为什么人们需要侦探吗？明明警方比这些所谓的私家侦探更有能力，更有权限，而且他们掌握的技术、掌握的信息量，绝对不是那些江湖小混混能相提并论的。更何况，在我们这个国度，普通个人根本就没有合法的侦查权，无权随意搜查他人隐私，但是，”他顿了顿，“即便如此，人们还是需要私家侦探，哪怕是行走在规则的边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傅尔康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叶总什么意思。
    “因为有些调查，涉及到太多秘密，是不能被公之于众的。”
    傅尔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
    “我之所以把你开除，是为了让你从那无聊的工作中解脱，然后赋予你一项无比光荣的使命，这项使命能够拯救我，拯救公司，拯救大家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事成之后，你可以拿到不少报酬。”
    调查？报酬？
    这两件事情对他来说都太有吸引力了。
    “什么事情？”
    “发生在18楼里的事。”
    傅尔康猛地一惊：
    “你说什么？！”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你昨天晚上也在这儿？”
    “不然你以为呢？”叶总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弃今天上午的航班，来到办公室，就是为了跟你聊天吗？”
    这让他无比震惊。
    原来……昨天晚上并不是只有他们在这里！
    傅尔康想起来了，叶总今天上午有坐飞机出差的计划，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逼迫马林把那个文件给他赶出来，他要在飞机上批阅。然而今天上午9点钟，他却出现在了公司办公室里，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放弃了出差计划？
    傅尔康脑子里有无数的疑问：
    “这……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想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我的行程没必要向你报备吧？”
    “但是……”傅尔康更加疑惑不解，“你说让我做的事情能够拯救公司，拯救大家，但是……发生在18楼里的事情，跟公司有关吗？”
    “哼！”
    叶总冷冷一笑：
    “看来，你这个大侦探的信息有些延误啊，等马林醒来之后，他自然会告诉你。”
    “可你现在告诉我，不是更直接吗？”
    只看见叶总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他缓缓地站起来，从那写字台后面走出来，像一团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傅尔康的脑袋上。
    “看来，你非要让我把话说明白了。我，不想跟这件事情有任何牵连。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的是你，而不是官方机构。我发出指令，你遵照指令，完成我的调查，就可以拿到报酬。但是，如果在此期间，你把我暴露出去，或者告诉其他人，是我指使你这么做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大可放心，我有足够的手段让你痛不欲生！为此，我需要你搜查到的每一条信息都要有合理的来源，所以，我不会直接把信息的内容告诉你的。我要你自己去调查。合法的途径也好，非法的途径也罢，只要不把我牵扯进去，我都无所谓。你就是一条只管做事，不问闲话的狗，只有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才有肉吃，否则就等着挨鞭子吧！——听明白了没有？！”
    这话让人听了真的很不好受。
    一条狗？傅尔康在他眼中就是一条只管做事不问闲话的狗？
    可就算真是这样，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傅尔康真的很像顶撞他，他想一巴掌扇在叶总的脸上，吐他一脸唾沫，然后甩袖离开，扬长而去。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需要那笔钱。马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医疗费的账单还没有交；还有他们的房租……马上又到了交房租的时间，而傅尔康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房租是让马林给垫付的了……他不能总是这样把负担都丢给马林。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那笔报酬究竟有多少。
    他想知道自己的尊严到底值多少钱。
    “你放心，钱是少不了的。”
    叶总似乎又看透了他的心。
    “我会以辞退补偿金的形式发给你，只不过，价格远比那要多得多。”说完，他从写字台上抽出一张纸，然后拿笔在上面划拉了一个数字，塞到傅尔康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样？这个数字你还满意吧？”
    傅尔康吓呆了。
    只见上面写着“100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