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青烟一袅

    第四十六章
    缓了一会儿，凤卿晚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她强撑着身子加入了战圈。
    晏飞被两面夹击，再加上精心布置的迷香失去了效果，终于开始手忙脚乱了。
    最后，他不甘心的倒在了凤卿晚的袖剑之下。
    凤卿晚喘着粗气，艰难的靠着墙坐下。毒素还未散尽，刚刚又强行运功，此时她的头不是一般的痛。
    白玉堂冷眼看着痛苦不堪的凤卿晚：“怎么，刚刚还叫我小心有诈，自己还不是冒冒失失的着了他的道？”
    “小白……”凤卿晚虚弱的喊着，却连抬手拉住他的力气都没有。
    白玉堂见凤卿晚的痛苦不像作假，这才惊慌的将凤卿晚揽在怀中，急急的问道：“柒柒、柒柒！哪里难受？”
    “恩公，”纪秋月挣扎着爬起来，道：“这位姑娘中的是家父研制的软骨香，我知道解药在哪儿！”
    白玉堂这才顾及到身旁还有别人在，他连头都不抬：“麻烦纪姑娘了。”
    凤卿晚服下解药，又昏睡了两个时辰。待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好渴……”凤卿晚睁着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抹刺目的白。
    “怎么，这是魔笛公子的镖，我本不该插手——”
    不管白玉堂的指责，凤卿晚弱弱的抬起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小白……”
    只是糯糯的喊了一声，白玉堂就心软了。
    他蹲下身来，轻轻握住凤卿晚的手：“江湖上鱼龙混搭，不比你之前领兵之时，再不可如此大意轻敌了！”
    确实，凤卿晚做过最卑鄙的事情也不过是偷偷派兵烧了人家的粮草。至于暗中下药这种龌龊勾当，她还是闻所未闻。
    凤卿晚乖巧的点点头。
    白玉堂叹了口气，接着道：“上三门之所以对下三门深恶痛疾，也正是因为他们行事不择手段，滥杀无辜不说，还惯于胜之不武。”
    “我记住了。”凤卿晚咬着下唇，轻声细语：“对了，那个姑娘……”
    “自己都差点丧命，你还记着别人？”白玉堂没好气的转过头去，不理她。
    “哦。”凤卿晚扁扁嘴：“那你的奇门遁甲，算不算胜之不武？”
    白玉堂一愣，随即答道：“当然不算，唐门还专门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不过和我不是一个路数罢了。”
    “吱呀——”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纪秋月红着眼眶，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两位恩公。”纪秋月木讷的朝着白玉堂和凤卿晚福了福身，然后眼神空洞的坐在了一旁，再也不发一言。
    这一夜，纪秋月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父母、纪家看护她长大的忠仆，甚至还有无辜受难的几家邻里……
    凤卿晚看着她的样子很不好受，毕竟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谁又能无动于衷呢。
    “不知纪姑娘可知，那晏飞为何而来？”白玉堂开口问道。
    凤卿晚扯扯白玉堂的衣袖，用眼神暗示他：好好的你说这些干嘛？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捅刀子嘛？！
    白玉堂不动声色的往襄阳的方向瞄了一眼，凤卿晚瞬间会意。
    妙音仙子前脚刚偷了凤家的图纸，花蝴蝶晏飞后脚就洗劫了纪家，这倒是不能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兵器、药物……
    造反可是少不了这两样东西呢。
    纪秋月的泪水早就干涸，她细若蚊吟的声音涩涩的：“晏飞是父亲收养的徒弟，不过他行事不检点，早就被父亲逐出师门了。”
    “他本已数十年未回过纪家，可是不知为什么，那贼子昨日下午突然回来，进门就是一顿砍杀……”
    父母被那畜生杀害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想起那个疯子和纪家枉死的冤魂，纪秋月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白玉堂沉声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本无仇恨？”
    “没有。”纪秋月道：“要说有仇，也就是逐出师门的仇而已。”
    “如你所说，他若记恨纪家，这仇早就该报了，定不会选择在十年后突然发难。”凤卿晚几乎确定了晏飞是受了襄阳王指使。她柔声安慰道：
    “晏飞是被人蛊惑了，犯下大错死不足惜。纪姑娘还要替两位老人家好好活着才是。”
    “指使？你是说除了那贼子，杀害我父母的另有其人？”纪秋月猛的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纪姑娘，恕我不能直言。”凤卿晚故作为难：“我也是替主子办事……”
    “主子？你堂堂魔笛公子还有主子？”纪秋月死死的盯着凤卿晚的双眸，势必要问个水落石出。
    “纪姑娘若想知道，不如前往应天府的镇西王府，找到二姑娘凤兮月。”
    “你只说是三姑娘指引你来的便是，二姑娘若肯信你，自然会和盘托出。”
    “镇西王府？”纪秋月眉头紧蹙。半晌，她似乎是妥协了：“那好，我信你。”
    “纪姑娘，”凤卿晚嘱咐道：“切记，你只道是锦毛鼠白玉堂救了你便是，除了二姑娘，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你见过魔笛公子。”
    纪秋月冰雪聪明，点头答应。
    白玉堂提醒道：“纪姑娘要收拾好行囊，这一走就不要再回来了”
    纪秋月点点头：“我知道。”纪家已经被盯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更多的贼子，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纪秋月带走了纪老先生珍藏的所有奇药，马不停蹄的赶往应天府。
    在纪秋月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三个黑衣人偷偷的摸进了纪家。
    火光冲天而起，三个人的惨叫声很快被火舌吞没，连同百年风雨飘摇的纪家老宅，一起化作青烟消散在这尘世间……
    凤卿晚和白玉堂站在山坡上，冷眼看着这一幕。
    “图纸和药物，接下来就是铁矿、银子和粮食了。”凤卿晚眯起眼睛，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铁矿不要紧，我令风雅颂暗中调查便是，偌大的铁矿总不能隐蔽的天衣无缝。”
    “银子，他做了那么久的王爷，手里应该是有一些的。”
    凤卿晚随手折下身旁的柳枝，若有所思的看着枯败的树皮下嫩绿色的枝心：“不过这粮食嘛……妙音仙子，你抢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