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顾泽辰在苏云杉手机里安装了监控软件，一看到报警消息，立马带人赶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子弹打穿苏云杉身体，像是一朵花绽放，又迅速枯萎。
    “苏云杉！”
    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抛弃了镇定，不顾一切冲上前，完全忽视了周围还有几支枪对着两人。
    他抱住苏云杉，强撑镇定，用西装绑住她的伤口止血。
    “苏云杉，你不准睡！”
    “不准睡！”
    声音低哑，如同困在笼子里的猛兽，透露着疯狂。
    双手颤抖，豆大的眼泪流下，滴在女人脸上。
    一分钟内，顾泽辰带过来的人，扳动麻醉枪，将其它十几个面具人，打晕在地。
    救护车终于来了，顾泽辰将苏云杉抱上车，望着手上的血，脸色惨白。
    他常年奔波在国外，见过无数次枪战，但这一次，尤为害怕。
    “心率下降，血压下降。”
    救护车上，医生的话，像是夺命铃声，重重敲在男人心上。
    顾泽辰紧紧攥着苏云杉的手，眼眶猩红，“你如果敢死，我立马毁了灵杉。”
    “你听到没有。”
    虽是威胁，但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像是有感应，苏云杉手指动了动，握住顾泽辰的手。
    “我不能死。”
    苏云杉虽然听不到，但人死前有走马灯不是传说。
    往日外公和妈妈的笑脸重新浮现在眼前，还有顾泽辰那个行走的醋坛子。
    她不能死。
    “心跳恢复了。”
    一路，顾泽辰从未松开她的手，直到苏云杉被推进急救室。
    男人在门外踱步，浑身都是血，狼狈得很。
    急救室的灯亮起，心也悬在半空。
    沈黎望着浑身透露着恐惧的顾泽辰，蹙起眉头。
    “顾总，夫人一定会没事。”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反复出现苏云杉被枪击倒的瞬间。
    嘭！
    嘭！
    嘭！
    他一拳一拳锤在墙上，似乎不知道疼痛。
    鲜血顺着手，滴在地上。
    这是，沈黎第二次见到如此失控的顾泽辰。
    第一次，是顾泽辰父母出事的那一天。
    后来，曾经那个嚣张耀眼的顾泽辰不见了，变成如今冷漠疏离又狠辣无情的模样。
    他没有阻止顾泽辰，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苏云杉体质本来就弱，如今受了枪伤，失血过多，身上的血换了一半。
    “子弹只偏离心脏一厘米，现在病人情况危急，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穿着手术服，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
    顾泽辰没有犹豫，直接签上字。
    “拜托你们，救救她。”
    余光扫到手术服身上的血渍，都是苏云杉的血。
    顾泽辰站在门口，这一刻，希望有神佛的存在。
    他愿意把自己的寿命分给苏云杉，只要他的女孩可以活下去。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顾泽辰声音颤抖，“她……怎么样？”
    语气前所未有的害怕。
    医生脸色凝重，“手术很成功。”
    顾泽辰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然而，医生接下来的话，再次将他打入谷底。
    “病人身体孱弱，曾经遭受到车祸，脑中的瘀血一直都在，压迫着她的听觉神经。”
    “那颗子弹只差一厘米就打中心脏，新伤加旧伤，能不能醒还看她自己。”
    沈黎急了，“什么叫做能不能醒？”
    他不敢想，如果夫人醒不过来，顾泽辰会变成什么样。
    医生沉声道，“一个月内，如果不能醒来，可能就会一辈子沉睡下去。”
    听到这句话，顾泽辰忍不住后退两步，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沈黎望着他，出声安慰道，“夫人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肯定能醒过来。”
    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心虚。
    植物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海城发生枪击事件，中枪的还是刚夺冠的新锐调香师，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事情太大，瞬间满城风雨。
    无数记者挤在顾氏集团和警局门口，都想要第一手资料。
    不过，苏云杉的消息始终打探不到。
    顾老爷子那边自然瞒不住，他来到医院，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形。
    顾泽辰坐在床边，一直握着苏云杉的手。
    他长叹一口气，“阿泽已经五天没睡觉了吧？”
    沈黎点点头，“自从夫人昏迷后，顾总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离。”
    顾老爷子垂下眸子，“公司怎么样？”
    “公司的项目都已经步入正轨，还有一些新项目，我拿到医院交给顾总处理，董事会那边没有意见。”
    对付董事会那帮人，利益是最直观的东西。
    顾总虽然不在公司，但最近公司股价一直上涨，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如果长此以往，只怕会有人不安分。
    换做往日，顾老爷子一定会让顾泽辰以公司为重，但苏云杉的身体就看最近一个月。
    他沉声道，“这一个月内，公司的事向我汇报。”
    沈黎猛地抬头，没料到顾老爷子会如此。
    “是，董事长。”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警局只抓到那几个面具人，但面具人一口咬定是图钱，没有供出幕后主使。
    倒是有地下消息，称海城最近来了个大人物，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沈黎将查到的消息告诉顾泽辰，“顾总，那人太神秘了，国内所有系统都查不到他的消息。”
    顾氏集团的信息系统覆盖了全国，但却找不到一个人的入境记录。
    实在太不寻常了。
    “活人查不到，就查死人，国内查不到，就查国外。”
    顾泽辰声音冰冷，他不信一个人能将存在于世间的痕迹全部抹除。
    “顾总……”
    沈黎张了张嘴。
    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夫人还没有醒。
    怕是再也醒不了了。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说。”
    顾泽辰给昏睡的人擦着手，神态温柔，动作细腻。
    沈黎扯开话题，“陈董和张董最近有些不安分，顾总您什么时候回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夫人一定也不希望，您一直这样。”
    顾泽辰眸子闪了闪。
    “知道了。”
    “另外，顾小姐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