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老翁与小孩

    说是破镜，不如说是把炼神期巩固到最末尾，才悠悠转醒的杨辰激动得照顾不上饥肠辘辘的空腹盘腿就打坐入定起来。
    已经进入虚无之境的杨辰没注意到灵珠从他沙发上换下的脏衣服口袋里飘了出来、就是床底下被藏的好好的另外一颗灵珠与妖丹也不安分的飞了出来，三颗圆滚滚的球在入定的杨辰上方不断打转，隐隐发着白、金、红三种不同颜色的光芒。
    职责就是守护好杨辰的肥啾蹲在杨辰脑袋上，对那三颗珠子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睁睁看着它们把充盈的灵气源源不绝地灌进毫不知情的杨辰体内。
    杨辰是在一片花香里醒来的，大丛大丛的花林把他包围，风一吹空中到处飘着数也数不清的花瓣。尾羽鲜艳的鸟儿跳上枝头，形成一副争相斗艳的景象；远处的高山流水瀑布搭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就跟淘宝上几千块高质量的虚假画卷一般。
    杨辰扶着沉甸甸的脑袋站起来，脚下所踩的每一步都是厚厚一层凋谢花瓣
    他听见有人在争吵，循声找去原来是一老翁跟一小孩在荷塘边为了塘里的一群鱼与一群鹤而意见不合起了纷争。
    小孩说，“我养了一只猫，为那猫特地酿了一瓶好酒，只要喝了就能遁入无上之境！那群鹤平日在这里自由自在我从不干涉介怀，可那日他们居然趁我入睡杀了我的猫抢了它的酒，你说这些鹤当不当罚！”
    老翁说，“那群鹤是做错了事，可它们还有下的卵，那懵懂无知的鹤卵又何其无辜？”
    小孩说，“这荷塘里居住的可不止是这群鱼，数不清的蝌蚪青蛙米虾都在里面，为了它们好我时常往塘里投喂。这鱼倒是好，为了自己吃的更饱不惜吞吃其他动物，现在整个荷塘大半都是鱼，其他的倒是差不多死了个干净。再养那么多还不知要多久，你说它们当不当罚！”
    老翁说，“吞吃无辜的岂是所有鱼呢……你看那些瘦小的鱼儿连往日吃都吃不饱何来力气害人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辰问他们为何不只处理做错了事的？
    小孩冷哼，“无辜者都被它们屠杀了个干净，怎么到这群侩子手中就要左一个留情右一个高抬贵手？再说了，难道放过它们，你们就能保证长大后的它们不会做出同样的事？”
    杨辰一时无言，不得不说小孩说的也有道理。老翁好似早就知道劝不动小孩，伸手指着他“你你你”好几声，“整个荷塘无辜鱼鹤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啊，为了那十来个畜牲把整个荷塘覆灭实在无情！”
    听着老翁的指责小孩背手板着一张小脸。杨辰觉得有趣，这长胡子长眉毛的老翁看起来慈祥和蔼；小孩看起来则严肃冷峻的多。明明两人相差岁数如此之大，小孩的派头却比老翁还胜一筹。
    小孩突然一指看热闹的杨辰，“你说，要是你，你打算如何处置它们？”
    被点名的杨辰就跟上课开小差突然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的问题学生一样尴尬，他望着平静的荷塘半响还是摇了摇头，“我没办法做出决定。”
    感性的说犯错的只是鱼鹤中的一小部分，谁错了罚谁就好，牵扯其他未免太无情。老翁说的有道理；可理性看这群鹤跟这群鱼被罚也是理所应当，古时还有株连九族连座的惩罚，何尝不是怕后生再出同样的败类？小孩要杀所有鱼鹤同样有道理！
    “我实在做不出抉择，不如你们二位再理论理论？”杨辰干笑，他就是一医生，上辈子也只是个地区经理，不是律师不是法官怎么好断定这糊里糊涂的事。
    老翁叹了口气，转过身还想跟小孩理论一番，谁曾想一直背对两人的小孩赫然出掌，一道惊天雷浮现在他掌心竟是当场把一部分鱼跟鹤给劈死了！
    杨辰仓惶后退两步，虽小孩打出雷小可杀伐气重的他胸口都在痛，雷出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颤抖咆哮。这还没完，小孩拿起地上空空如也的酒葫芦照着荷塘就是一收，数道白色的光点从荷塘里争先恐后钻进葫芦里。老翁这么一看顿时捶胸顿足起来，直嚷嚷小孩做的太无情。
    “你这么做是断了他们往后的路子啊，你难道想它们生生世世都成脱离不了水的鱼脱离不了羽翼的鹤吗？！”
    小孩收回葫芦，神情淡漠极了，“就是脱离不了水脱离不了羽翼它们照样能活着，我不过是收回我喂给他们的。你说它们罪不当死，好，我给它们活下去。怎么？只是我现在抽了它们凌驾别人的机会而已还有什么不满意？”
    老翁被说的哑口无言，小孩冷哼一声揣着酒葫芦一步一步走了。只剩下对着荷塘叹息的老翁跟心有余悸摸不着头脑的杨辰。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阵，老翁忽然跟杨辰发起牢骚来。原来这荷塘里的鱼跟鹤还有其他的动物都是养了许久的，都说养久了就会有感情，他们何尝不是。要没有他跟小孩的悉心照顾这荷塘也不会这么郁郁葱葱，可给的多了欲望就大起来了……这荷塘里就不再受他们控制了，等回过神一切都已经发生。
    “他刚刚问你若是你你会怎么处置，你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杨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两个答案，可我知道你们只需要我说出一个，我不知道该说哪一个出来。”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老翁长长叹息了一声，“有时不做答案就已经是你的答案，年轻人你看到荷塘中心那多盛开的荷花了么？”
    “看到了，很好看开的相当漂亮。”
    “猫就是负责保护那株荷花的，可惜猫没了，荷花也就要败了……”
    老翁话音刚落，原本生机勃勃的荷塘转息间就变得荒凉无比，前一刻还郁郁葱葱的塘上荷叶植被全都枯黄焦脆。无数鱼鹤惊慌失措朝塘中心的荷花游去，杨辰却看到那盛开的荷花正已飞速的速度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