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沈漫大清早就被胡悦在微信里连番轰炸，正如胡悦所言，打开微博，果不其然，宗灏又是大热门。
    慈善夜直播的弹幕已经让人眼花缭乱，而今天官媒杂志等媒体发出的红毯照片宴会照片，单人照合照更是转发量多达百万。
    尤其是和红毯女王唐小曼双人舞的照片，随便加个渲染完全可以当做电影海报了。
    一时间微博关键词，“宗灏唐小曼”热词持久不下。
    纷纷涌现出玻璃心的后宫饭加热了唐小曼的热度，也出现了许许多多标题党键盘侠。
    胡悦：“漫漫……你今天去给我偷拍宗皇……”
    沈漫：“我上班不能碰手机……”
    胡悦：“我不管！这么好的资源你得用！万一实习期一过你从耀星滚蛋了我就没有私家照片了！”
    沈漫：“我是个有觉悟的摄影师。宗灏可是我上司。还有，能不能说点人话了盼着我离开耀星……”
    胡悦：“额……不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说那个大美女阿尚是你上司吗？”
    沈漫：“宗灏是阿尚的上司……”
    胡悦：“那岂不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好羡慕！！！”
    沈漫：“（白眼）他既不是总裁，也不霸道好吗？！”
    胡悦：“你怎么知道！”
    沈漫：（再见！）（再见！）（再见！）
    沈漫出了地铁，面对寒风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手机揣进兜里小跑着进了公司。
    旧的一年早就过去，自己和夏添的冷战还没有结束。
    圣诞节的时候忙着各自面试，元旦的时候又在吵架，这个年尾似乎怎么都不顺心。
    年关将至，公司里更是鸡飞狗跳，忙得不亦乐乎。
    “沈漫，有个组现在缺人手，你去顶替一下。”
    阿尚扔给沈漫一叠文件，要求她在短时间内迅速记熟。
    “阿尚姐，我进哪个组？”沈漫问道。
    “《青春不年少》，昨天开的机你不知道？”阿尚随口一问，沈漫心里却揪了一下。
    已经开机了，夏添却并没有告诉沈漫。
    “那个后勤上的人员昨天聚会完摔了，你赶紧准备准备跟着一起去吧。”
    “是。”沈漫应着，迅速去找到了制片组。
    “哎你好，请问你们是负责《青春不年少》的剧组吗？”
    沈漫拉住了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年轻小伙子，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摄影助理——吴亮。
    “恩。”
    吴良简短地算是回答了沈漫的话，继续着手上整理器材的活儿。
    “你有事儿？”吴亮的目光落在沈漫名字上面实习生三个字上。
    “阿尚姐派我进组来顶替昨天骨折的那位同事，应该已经跟剧组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吧？”
    “恩就是来打杂了，你去签个到还有保密协议，然后过来帮我把这些一起拿进车里吧。”吴亮指了指桌上和地上的一堆东西。
    沈漫找到忙翻天的工作人员一一办完进组手续，领了进组的身份证明，然后又折回吴亮那里。
    凡是喜欢摄影的人几乎都一样，非常宝贝自己的器材。沈漫作为半个摄影师自然再清楚不过。
    她没碰那些镜头，只背起三脚架，双手搬起箱子跟着吴亮往外走去。
    大概是快过年了，连外面的风都更加狂躁和嚣张，还伴着飞扬的鹅毛大雪，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本来是个贯穿四季的故事，导演估摸着是看林初惜和夏添是新人，刚进组情绪不稳定，所以先拍了后面有雪景的戏，既利用了天气，新人着装也不用过于单薄而影响发挥。
    沈漫被分派去负责生活制片，也就是负责组里大家的吃喝拉撒。
    大家忙着拍摄，沈漫就得开始为大家定工作餐了。等她统计完，预订好之后，悄悄跑到导演附近观摩的时候，夏添和林初惜已经进入了角色。
    算起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夏添了。自打那日在天台上吵架过来，夏添比之前更加忙碌，沈漫也是连轴转。
    今天才算是正正经经看见夏添，沈漫目光不转，夏添抬眼远远看见沈漫，不由得表情一僵。
    “cut！”
    导演喊了一声。本背对着导演方向的林初惜回过身子来。
    “夏添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要入戏你懂吗？眼神不要乱晃不要看无关的东西，当所有人都不存在明白吗！”导演喊着。
    夏添面含抱歉远远地冲导演鞠了鞠躬，又调整好呼吸重新入戏。
    沈漫看见夏添望过来的神情，心里也空了一拍，不自觉地就往旁边退过去意图找个遮挡物挡住自己。
    “3……2……1……！”
    拍摄继续，沈漫目不转睛地看着导演面前监视器，暗暗揣摩着构图和导演的用意。
    “你不觉得垫脚吗？”
    半晌沈漫后面发出一声微小的似乎含着无奈也含着好笑的叹息。
    “啊？”沈漫吓了一跳回身，只见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点的宗灏就在她正后方。
    虽然他半张脸都埋在了羊绒围巾下，但那眉目沈漫是看不错的。
    “对不起对不起……”沈漫慌着往后退，她穿着跟比较厚的马丁靴，完全没注意自己踩到了宗灏。
    宗灏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再撞倒了棚，事情可就大了。”宗灏笑着，空气里飘出一团白雾。
    沈漫窘迫地红了脸，看见宗灏黑色的靴子上被自己结结实实地踩出来一片污垢，羞愧难当。
    于是老老实实站着也不敢动，目光四下乱扫，才发现不仅仅宗灏出现了，连耀星的*oss林少阳也出现了。
    “你觉着怎么样？”林少阳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问坐着的导演。
    “生涩是肯定的，但好在是青春题材的片子，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本就青涩，就看他们怎么处理了。”
    林少阳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监视器不再言语。
    公司里的人见惯了林少阳和宗灏，也没有大惊小怪激动不已，一个个都缩着头在这样的寒冬妄图取暖。
    “阿尚把你指派过来的？”
    沈漫意识到是宗灏在跟她说话，她连忙点了点头。
    “阿尚一般不会让实习生直接进组的，不管再不起眼的活儿让你进来就是种肯定。”
    “我明白我会好好干的。”沈漫笑着答话。
    “灏哥上午没通告？”有工作人员看见宗灏笑眯眯地问道。
    宗灏指了指远处的林初惜，冲那人笑着摆了摆手。那人似乎心领神会去忙别的了。
    “你坐着吧，我先去忙了……”
    沈漫拉了张折叠椅给宗灏，自己跑去倒了许多热水一一分派给各个工作人员好让大家伙儿都取取暖。
    “你怎么不自己好好捂着？”宗灏瞧着沈漫准备了很多热水，和补充体力的吃食问着正在给他倒茶的沈漫。
    “我忙活这么久也不冷了。”沈漫说。
    瞧着宗灏真是一点儿明星架子都没有，沈漫略略想了想对宗灏说。
    “那个……我朋友是你的粉丝……能麻烦你帮忙给签个名吗？”沈漫小声问着，生怕被人听见了。
    “那……你是我粉丝吗？”宗灏顿了顿，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含笑看着沈漫。
    “我……”沈漫有些答不上来。
    她是看了不少宗灏的戏，也觉得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实至名归，可如果划分到粉丝那个领域的话，应该并不合适。
    宗灏看她没了下文，伸手抽出沈漫口袋里的小册子和一支笔，翻开空白处简单几笔，一个潇洒飘逸的签名就在上面了。
    “谢谢……”沈漫道着谢将本子塞回原处，却不知宗灏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导演、哥……”林初惜裹着棉服过来。
    “第一天拍戏感觉怎么样？”林少阳问着自己这个宝贝妹妹。
    “这个得导演说了算。”林初惜笑着看着导演。
    “一开始这样也很不错了。”导演笑呵呵地说着，毕竟老板就在面前怎么着也得捡好听的不是。
    “宗灏哥！”林初惜喊了一声。
    沈漫也跟着这声朝那边看去，目光却对上了林初惜后面夏添的目光。
    “恩。”宗灏起身过去，沈漫提着保暖瓶朝反方向走去。
    “你跟我哥来很久了？”
    “不算太久。”宗灏看着林初惜。
    “昨天开机你们没来我还心里纳闷呢，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看我。”
    “你今天这是第一场，所以我跟你哥今天就抽时间来了，昨天过来也没什么用啊。”
    “小丫头片子心里只惦记着你了。”林少阳还是招牌式的痞笑白了林初惜一眼，好像宗灏才是她亲哥似的。
    “哪有！”林初惜辩白道，“我见你见得多了，但是见宗灏哥见得少呀！”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们只是来看看，这就走了，免得耽误导演拍戏。”林少阳道，朝导演点了点头。
    “这就走了？”林初惜睁大了眼睛。
    “恩。”林少阳和宗灏果然只是来看看林初惜罢了，沈漫老远看见他们二人上了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总统一号扬长而去。
    忙活了一整天，沈漫有意避开夏添，却还是在收工的时候收到了夏添的短信。
    “地铁站见。”
    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因为一个人雀跃的心情而变得沉重？沈漫收拾着东西，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没想到你做事还挺麻利的。”早上带着沈漫的吴亮打包着东西对沈漫说。
    “应该的。”沈漫笑笑也说不出过多的客套话。
    “干幕后就是这样大大小小都要顾及，不影响拍摄进度还好，要是影响了最先死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吴亮说着。
    “那倒是……”沈漫微笑着附和吴亮的话。
    “你不知道，咱们后勤组难得进了个美女，多少臭小子眼巴巴地盯着你是不是名花有主呢，你可得防着那群饿狼，明儿见。”吴亮说着先走了。
    “恩，明天见！”
    沈漫没在意吴亮的话，笑笑向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