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猛兽倾巢

    一连几天，彷彿和尤斯塔斯基德的命运交缠在一起，不管维恩走到哪里，永远都会“刚好”遇见他，他也会“刚好”想要找麻烦。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跟米霍克他们一起，但总会有自己单独的时刻。
    她很幸运，每次问题儿童想为难自己的时候，就会有人出来解围，有可能是跟问题儿童有仇，也有可能是献殷勤，反正绝对不会怀着什么好心思。除了最常出手救援的特拉法尔加，那个面冷心普通热的家夥。
    特拉法尔加很孤僻，作风很大胆，又极端谨慎小心，非但没带同伴进杰尔马66，还不喜露面，像是在躲着谁一样，可是又神通广大，什么情报八卦都知道，简直就像超级探员。就像现在她好好的在这里思考人生，又遇到问题儿童基德，特拉法尔加就出现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跟着我阿，问题儿童。”
    “不准再叫老子问题儿童，我只是刚好路过！”
    基德披着赤棕色狼皮大衣，一头红发倒刺扎天，加上他现在这张气炸了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只带着伤疤，阴郁暴躁的刺猬。
    ”是是。”
    还真是刚好……维恩凭栏无精打采的支着脸俯望下方人群，注意力完全没放在他身上。罗在她身边隔了一小道距离，背对群众环着臂膀不发一语。
    “呿！少看不起我，女人。老子可是尤斯塔斯基德，杀了妳简直易如反掌！”为了增加此话的真实性，他特地动了动机械手臂的关节，发出金属摩擦的细音。
    “嗯……试看看吧。”
    维恩拿起胸口的十字架随意晃了晃——这是米霍克随身佩戴的小刀项鍊，自从上次落单太久之后，他就把这个塞给自己，免得被閒杂人等骚扰，算是一种宣示吧，只有眼前这个问题儿童例外，看来和香克斯的樑子真的结得比海沟还深。
    “女人，老子可是早晚都会打败四皇的男人！要不是现在在杰尔马66，哪里还容得妳嚣张……”
    基德嘴上一边碎念，一边带着基拉离去了，挑衅是一回事，动真格又是一回事，他清楚明白就算是十个他，一百个他好了，鹰眼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好像也喜欢跟踪我，特拉法尔加。”
    “妳自我感觉还真良好……是妳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维恩当家。”他黑玉般的眸凝望红绒毯的地面，“妳是不是想把我当保镖用，这可是要代价的。”
    维恩睐了睐，视线又回到底下快活的气氛。
    “少臭美了，这是你想要我的心脏找的借口吧。”
    他思量了半晌，勾勾唇，“这个嘛……如果哪天妳有点利用价值，这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嚣张的家夥。”维恩趣味笑了笑，“你来杰尔马66的目的是什么？”
    身边的男人久久没出声，她疑惑侧目，可哪还有他的身影，独闻淡淡男香萦绕罢了。
    “特拉法尔加？”
    维恩左右张望，真是的，要走也不说一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妳。”身材高挑修长，气质沉郁的男子走进维恩的视线里。
    “巴兹尔霍金斯？”维恩挑挑眉，难怪特拉法尔加一声不响的跑了。“你在这里干嘛。”
    霍金斯神色平淡指向距离维恩最近的一扇门，“这是我的房间。”
    她以为对话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跨步朝她走近。
    “没有人可以逃离命运的占卜，可是我却无法计算妳的未来……”霍金斯凝睇着她，神情异常认真。“妳是‘神’吗？”
    “神……”
    维恩以奚落的眼神笑望他，指尖富有旋律的敲着围杆，发出细碎声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好奇心总是杀死一只猫。”
    “这个不用妳操心，我还没算到自己的死相。”
    没被她的态度影响，霍金斯不愠不火说道，他有点理解基德为什么总喜欢找她麻烦了。
    “跟着问题儿童一起，或许那天很快就到了？”不想多言，维恩迈开优美的步伐与他擦肩，“祝好运，魔术师。”
    β
    几乎是一回到一楼大厅，米霍克就在楼梯口等着她，因为香克斯喝得太醉，他跟贝克曼决定拖他去小花园吹吹风醒醒酒。
    “正要去找妳，自己回来了。”
    “说得好像我不会回来一样。”自然把手放进他的掌心，维恩佯装怒嗔道。
    米霍克故作不在意的敛眸，跟特拉法尔——」”
    “嘘。”她连忙伸出食指抵住男人的嘴，慌张的模样倒是令米霍克起了点兴味。
    “还会帮人保守秘密了。”
    他点了点维恩的额头，她不满的噘嘴，随后勾起甜甜的笑。
    “要你管我。”
    夕阳馀辉，晚风清凉，四人散步到一半时，遇到披了毛皮大衣的男人，他个头极高，梳着乌亮的背头，正在观览日落时分的壮丽海景。
    “花的香气都要被你们的酒味盖过了。”
    他懒懒瞥了他们一眼，捻着雪茄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沙克洛克达尔。”米霍克直呼他的名，“跟顶上战争那时候比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咕哈哈哈……”他逸出低沉性感的笑转过身来，二米五的身高挟带慑人气势，“半点好处都没捞到，旁边还有安布里奥伊万柯夫那个臭人妖，气色会好才有鬼。”
    正眼瞧清楚克洛克达尔的刹那，维恩最先注意到一双眼尾微垂、傲慢的狭眸，横过挺鼻的长长缝痕，跟取代左手掌的纯金弯钩。
    他和米霍克的肤色都浅，却和米霍克白得冷厉的肌肤截然不同，是偏向墓碑色的灰，带给人几分畏怯。
    “他是谁？”
    “原王下七武海，原阿拉巴斯坦国王，原巴洛克华克组织社长，跟——”贝克曼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原推进城level6囚犯。”双颊染红的香克斯长臂绕过贝克曼颈后，重心几乎都移到他身上，满足打了个酒嗝。
    “红发，你太聒噪了。”克洛克达尔微恼，视线落到了亲密的男女，眉宇又舒展开来。
    “不错阿，鹰眼，这不是‘魔鬼’维恩吗？”
    “我是。”
    转眼之间被识破，维恩有些困窘的承认，特拉法尔加说的不错，她的身份在一些人眼中根本不是秘密。
    “小心弗朗明哥那混帐。”
    “为什么？”
    克洛克达尔几乎高了自己一公尺，维恩不得不仰起脖颈看他，唐吉轲德多弗朗明哥想做什么？跟杰尔马66一样？把她抓给海军？还是另有企图？
    “他很喜欢长头发的女人。”
    “……你是认真的？”他荒唐的理由让她脸色黑了黑。
    “是变态阿。”香克斯嘿嘿笑着，酒意淘洗出轮廓独有的纯真。
    “要是妳见到了那混帐，可以自己问他。”克洛克达尔心情愉快，幸灾乐祸的歪歪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