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顶点战争（7）

    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只有一小点的冰接触到凶猛的浪涛时，薄冰转眼复盖了海水表层，蚀骨的寒气极速深入浪心，两波海啸被冻得严严实实，在十秒内成了两堵动也不动的水蓝色冰墙，如同左右护法忠实看守着本部。
    “iceage！”
    库赞的声音在冰墙间来回反射，听起来少了一点熟悉的温度，多了一分疏离的空洞。
    在酷热夏暑的衬托下，冰之森林带来凉爽的低温确实让人通体舒畅，但我却因心系库赞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青雉！小夥子……”
    白胡子咧嘴一笑，左右打量他宛若艺术的旷世杰作，我立刻萌生不好的预感。
    “不要！”
    我要库赞赶紧退开，可滞留高空的他哪听得见我的警告。
    “双棘矛！”
    库赞凭空凝造出四枝看起来锐利无比的冰矛，两手一挥朝白胡子笔直射去。
    对白胡子而言，库赞彷彿只是在耍儿戏，他单手握拳用力捶击空气，轻轻松松震碎强力的射击，更进一步震毁库赞的肉身。
    “阿！”
    我摀嘴尖叫，不敢置信看着库赞化成碎冰落入海中。
    海！库赞可不会游泳阿！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他！
    我心急如焚的跃上矮墙就要往下跳，肩膀却被更大的力量压制住。
    “没事没事──安心吧──”
    黄猿一派悠閒比着库赞的所立之处──他已经重新拼凑好自己，惊人的寒气从脚底呈放射状延伸，厚厚的冰层漫出湾外，隔绝白胡子旗下海贼团的靠近。
    他安然无恙的对我眨眨眼，要我别担心。
    “青雉有教妳六式？”
    生硬冷酷的腔调非常有赤犬的风格，他抬起脸牢牢盯着我，眼神让我看不透。
    “学了一些。”
    正常人要是从十公尺高的地方跳下去绝不可能毫发无伤，我蓄意隐瞒自己是半个改造人的事实，要是被发现身上有实验痕迹的话，那我很快就会被科学院扫地出门。科学家在身上动手脚是禁忌，更何况我的腰上还被烙了圣地改造中心的二五七，要是被查到的话……我不敢想像。
    似乎是相信我的说法，赤犬又低下了头，一副对这场战争漠不关心的模样。
    还是他昨天也没睡好，趁现在小瞇一下？
    当然这也仅只我的胡乱臆测，颇有铁血军人之风的赤犬绝对不会容忍自身如此败坏军纪。
    湾外隐约传来的砲击声吸引我的注意，中将们都被调到最前线去作战了，大多数的海贼们都踩着结冰的海面、举起武器朝广场直奔而来，我们也输人不输阵的还以颜色，两方人马混战成一团，现场充斥着凌乱的脚印，厮杀的呐喊、刀剑的撞击、枪砲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终于开始了……”我失神呢喃。
    湾岸忽然发出一道垂直的、威力巨猛的鬼绿色斩击，它张牙舞爪的扑向泰然自若的白胡子，凡是斩过的地方无不刻下深深的沟壑，其捲起的强大气流更是将闪避不及的人们如同布娃娃高高抛向空中。
    “是鹰眼！”
    海贼们束手无策的焦急大喊，每个人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唯独一抹黑影无所畏惧的站在白鲸号正前方，凭他想阻止扑天盖地的攻击简直是螳臂挡车。
    我冷眼看着他的下场，结果却出乎意料。
    小小的人影全身肌肉颤抖，喉头发出充满野性的咆哮，硬生生接下随距离增幅的庞大力量后，他将绿色的剑波一股作气扔上高空绽放出盛大的烟火，硬汉派的作风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是……”
    居然有本事抵挡鹰眼的攻击，我往前一探，瞧见了一名肤色黝黑的壮硕男人，他的右半身复满了透亮坚硬的钻石，口中呼出长长的白烟。
    他是第三队队长，“钻石”乔兹。
    “白胡子真是碍眼阿──”
    库赞的失利、鹰眼的挫折燃起了黄猿的求胜心，他刺眼的一闪，顷刻悬浮在白胡子的上空。
    “八尺琼勾玉。”
    他两臂在眼前交叉比着ok，食指和拇指构成的小圈双双出现耀眼的十字光，多如繁星的金黄光弹呈扇形扩散，无情轰击范围里的一切，而白胡子显然是黄猿的头号目标。
    “喂喂，好刺眼阿……”
    白胡子微瞇起眼，随后一道蓝黄色的火焰毫无预警从他身后飞向空中，替他挨了无数流弹。
    现场顿时响起绵延不绝的爆炸声，浓厚的灰白烟雾使可见度趋近于零，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视野。
    全身化为蓝火挡下一切的男人，在受伤的同时即开始进行超高速再生，待烟雾散去，他已经恢复成翼宽达六、七公尺的惊人模样，只剩下身体还有几个缠绕火焰的黑色孔洞。
    鸟？
    他那对充满力与美的火焰翅膀引起我的好奇心，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第一队队长！马尔科！”
    “那个身体到底是什么？正面承受黄猿先生的攻击却没有倒下去！”
    广场上传来士兵们的惊呼，他们都对未知的力量感到恐惧。
    “你怎么可以突然就下手吃‘王’呢？”
    马尔科上扬的嘴角颇有挑衅意味，似乎很得意自己能够和被称作“怪物”的海军大将打成平手。
    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十四位队长的实力，世界上能压制七武海，甚至是大将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些人都聚集在白胡子麾下，想必白胡子本人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或许是超越“怪物”的存在。
    意识到这点，我不禁微微一颤。
    “真是可怕阿──白胡子海贼团，比自然系更稀少的动物系幻兽种，‘不死鸟’马尔科！”
    在黄猿和马尔科爆发正面冲突的同时，我不禁在茫茫人海中四处搜寻熟悉的高大身影。
    库赞如同来去自如的朔风，悠哉穿梭于敌军之间，但不管他消灭敌人的速度再怎么快，海贼们就像一群义无反顾的死士不停朝他聚集，争先恐后的要取下他的人头。
    冰冻、冰冻、再冰冻，看着他陷入麻烦的持久战，我就像在千万英呎的高空走着细如蚕丝的钢索，万一他失手，我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右斜方突然传来建筑物被撞坏的震天巨响，吓得我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膛。
    飞扬的尘埃掩盖了夺目的黄条纹西装，短暂的空中交战显然是马尔科佔了上风，我不免大惊失色，黄猿，光速的黄猿居然被他踢回广场？
    “巨人部队！天空也要注意阿！”
    即使担下破坏力十足的踢击，他仍旧毫发未损的手插口袋，佯装镇定的仰望湛蓝天际。
    见黄猿一脸想掩盖输得灰头土脸的冷静表情，我就忍不住想取笑他，总是意气风发的他也有这一天阿！
    “是！”
    待命多时的六名巨人各个磨拳擦掌的大步向前，踩得土地不停震动，震得我脚麻不已，许多人还因此被弹了起来。
    天空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出动巨人……
    我跟着抬头上望，视野却变得白茫茫一片，还连带觉得阴凉不少。
    当下我还以为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定睛一看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挡住我视线的是一座冰山，比巨人大上好几倍的超级冰山，而且正朝着我飞来，没意外的话整个奥利斯石台都会被砸毁。
    是哪个家夥拥有这么恐怖的蛮力，可以把陆地连根拔起？
    我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结冰海面上的情况，只看到乔兹一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唯一露出海水的大洞后方。
    “真是的……如果我们都上前了，谁要来保护这里阿？”
    在我拿不定主意要逃还是攻击时，后方粗嘎的低音满含浓浓的牢骚与不悦。身为死守艾斯的最后一道防线，赤犬不耐烦的站起身，挥手要我退后一点。
    随着他右手的变化，难以忍受的酷热袭捲我全身的细胞，好似要烧尽我的血液一样。
    “轰轰轰……”
    黏稠的冒泡声伴随火山爆发前的滚动，赤犬整条右臂充满了滚烫的黑红岩浆，多到在身后堆成一座冒着黑烟的迷你火山，随后握拳咬牙使劲往前一送。
    “大喷火！”
    上千度的巨大熔岩拳准确命中仅有咫尺之遥的冰山，如地狱业火瞬间将其蒸发殆尽，连一点水气也不留。
    残馀的火山弹拖着燃烧的尾巴四处肆虐，砸得极地上的人们措手不及，在如此严苛的环境下，库赞依然被人海重重包围，里面还混杂几名队长级人物。
    他就像一颗香甜的糖果，吸引了贪婪的蚂蚁争相冲向他、淹没他。
    一边处理人多势众的小喽喽还要闪避从天而降的火山弹，眼下库赞再怎么游刃有馀也不免令我感到惶惶不安。
    趁赤犬无暇确认我的安危，我左手轻松一支，优雅翻过矮墙从石台跳了下去，直奔库赞的所在。
    无论他需不需要我，我都要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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