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殿上辩驳

    曲敬安啰里巴嗦的说了一大堆，当真是舌灿莲花，曲灵筠听得直想翻白眼。
    她提炼了一下，总之就是说：不是我的错，与我无关，我也受了很多罪，都是我老婆的错！
    而他老婆人都没了，这不正是死无对证么！
    不得不说，甩锅的本事真高。
    如果不是曲灵筠从之前的接触和记忆片断里获知了内情，只怕还真要被他这副诚恳的模样说服了。
    可惜，只要一想到密室里那三十鞭，曲灵筠就能百分百确定，这家伙根本不是个好饼！
    曲敬安说完了前因后果，又十分笃定的道：“陛下，臣决不敢欺瞒您，实在是，臣和长辈们都已确认过，臣的侄女曲妙仙才是曲家惟一的命女！因此臣即刻带她来面见陛下，将此事说分明！”
    大殿里静默了一阵。
    曲灵筠暗自冷笑，心道你欺瞒的还少么？不过脸上却紧蹙着眉头看向他，“父亲，按照你的意思，命格未觉醒前，惟一能够判断是否曲家命女的方法就是父母双亡？”
    曲敬安含糊的道：“并非如此，曲家自有分辨之道，不过此事就不便为人言了！”
    “哦？既然还有别的分辨方法，那怎么会弄错？”
    曲敬安看了她一眼，眸光冷的仿佛浸了冰，但这冷意中又夹杂着些许的忌惮。
    曲灵筠当然知道他会如此的原因，毕竟她是知道实情的，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将所有的事捅出来，譬如曲家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是假命女，不过是因为真命女失踪，不得已拿她顶缸罢了。
    如此一来，她自己固然得不着好，但曲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决定让她假冒命女的人是他们。
    不过曲灵筠才没那么傻，真要把她跟曲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都抖搂出来，承认自己不是命女，那明懿帝多半不会放过她。
    她不会说，但曲敬安不知道啊，所以这不妨碍她吓唬他一番。
    可惜曲敬安想来是看出她的难缠，再次将她扔在一边，只对明懿帝回道：“陛下，因着其间臣妻的种种布置，因此无论是臣还是臣家中长辈都被蒙骗过去了，始终认为小女才是命女，这是臣等的失察，臣甘愿领罪。”
    明懿帝眸光闪了闪，淡淡道：“此事的确是你们之过，不过暂时押后再说。”
    眼下最紧要的是分辨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命女。
    曲灵筠见曲敬安这副德行，索性也不再理会他，转身道：“陛下，臣女能说几句吗？”
    明懿帝颌首。
    曲灵筠扬声道：“陛下，臣女本以为曲家主是担心我所以来前来探望，可如今看来，倒是臣女自作多情了。只不过，曲家主作为我的父亲，他若是恼我办事不利斥责我，我可以受着，惟有一样，说我不是命女……呵！那我可不同意！我现在想请问曲家主一句，都说曲家一代只有一位命女，也只有命女才有特别的能力，如果以此来分辨谁是真正的命女，您又如何知道我不是？我的能力如何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还为陛下略尽薄力，如果我不是命女，那我的能力从何而来？”
    曲敬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的能力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
    曲灵筠淡淡道：“臣女的能力如何，陛下是亲眼所见，曲家主指认我并非命女，最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而不是在这里空口说白话。”
    “曲灵筠！”曲敬安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意，“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曲家人自有确认命女的方法，但这是曲家不传之密，只有家主和嫡支的长辈才可得知。从前是被蒙蔽，因此才会被你鱼目混珠，可你并非命女，便是顶着命女的名头，玩弄些小道术法，你的气运终究是与真正的命女无法相比……”
    明懿帝闻言挑了挑眉梢，看向面色淡漠的曲灵筠，眼中透出几分玩味。
    “气运吗？”曲灵筠蓦地轻笑起来，“我自小没有在曲家长大，其实不很明白你们所说的气运。可是据我所知，你说的这位曲妙仙曲姑娘似乎气运并不如何好啊？如果她气运强大，怎么会在幼年走失？听说她生长的环境也是贫瘠的很，如果她真有大气运，难道不应该是即便被送走，也能扭转劣势吗？可她并没有，事实上，与其说她有气运，倒不如说是陛下和武安君有大气运，否则武安君不会得她相救，死里逃生，而陛下也没有损失一位重臣，反而多了名身俱异能的人可以任用，不是么？”
    “你这是强辞夺理！”曲敬安气得脸红脖子粗。
    曲灵筠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虽然真话往往不动听，但却能够直指重点。若是惹得曲家主不快，那还请您反省一番，是不是自己的心胸不够宽阔，只能听得进去顺耳的话，而听不进去忠言。”
    曲敬安怎么也没想到曲灵筠竟然如此大胆，在皇上面前就敢这样肆意妄言。
    “你！你这个……”
    他刚伸出手想去指着她的鼻子斥责，这时吴公公却清了清嗓子。
    曲敬安连忙收回手，他嘴巴抖了抖，到底是没能说出话来。
    曲灵筠见皇上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就知道她的话引起他的兴趣了，她心里微微放松些许，继续道：“陛下，恕臣女大胆的说一句，外面有人传言说，得曲氏者得天下！臣女觉得这话说的不对，曲家的运子命女便是再有能为，那也需遇上一位明君，才能发挥所长。说到底，起的不过是辅助的作用。”
    就像宛国，据说那位运子可是非常有能力的，但遇上那么位国君，最后还不是无力回天！
    这话算是说到明懿帝心坎儿里去了，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可是十分赞同的。
    曲灵筠侃侃道：“既是辅助的作用，那个人的气运又算得了什么呢？重要的是大祁的国运，是陛下的龙运。”
    说着，她瞥了曲敬安一眼，“难道，命女的所谓气运能够惠及大祁，惠及陛下，或者惠及万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