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李云君回家前一天，两个孩子在小树屋里和她视频。
    霍严给他们安了个平板电脑的支撑台，两个小崽崽就不用捧着。
    结束视屏后，璟轩按掉平板，扭头看到希希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小脚丫。
    软软的脚上穿着鹅黄色的小袜子。
    希希揪住小脚趾前面的部分拉起来，又弹回去，像是在想小心思。
    “希希？”璟轩坐回去，“你怎么了？”
    希希歪着小脑袋靠在哥哥肩膀上，“哥哥，姨姨是妈妈吗？是希希妈妈吗？”
    他忽然想起原本抛之脑后的事情。
    璟轩点点头，捏捏他的小脚趾：“是啊，希希现在可以分得清楚了？”
    希希收回小脚丫，嘟着小嘴：“天上的爸爸妈妈呢？”
    璟轩挠挠耳朵，想到一个好主意。
    “希希和哥哥到地上，哥哥跟你说。”
    两人沿着爬梯慢吞吞地滑下来，希希被哥哥领到一家三口的小鹿这里，“你看，这是希希、天上的爸爸妈妈。”
    “啊？”希希不理解。
    璟轩说：“就是比喻，就是跟希希和爸爸妈妈的关系一样。”
    希希眨巴着明亮璀璨的眼睛，看着鹿爸爸和鹿妈妈。
    璟轩找到小鸟一家三口，指着树枝说：“那是哥哥和天上的爸爸妈妈。”
    他踮起脚抓住小小鸟，从上面掰下来。
    小鸟是软的毛毡布做的，里面填充着鼓鼓囊囊的棉花团，两只爪子是粘在树枝上。
    璟轩把小小鸟和小鹿换了一下，推着小鹿到树枝下。
    “就是我们生出来的时候，被换错了，所以希希就跟着天上的爸爸妈妈，哥哥就和现在的妈妈们。懂了吗？”
    “小鸟就和鹿爸爸鹿妈妈一起住吗？”
    希希弯腰，小小鸟实在是过分mini，在两只鹿中间，奇奇怪怪。
    璟轩把小小鸟放在鹿爸爸的背上，“对。所以现在要换回来，这样才对。”
    希希左右晃动小脑袋，视线在小鹿和小小鸟之间游移：“哪个才是希希啊？”
    “小鸟是小鹿，哥哥是小鸟。”璟轩握住小鸟，举高做飞向的动作，一边飞一边往树枝走过去，“现在哥哥要回到树上去，而小鹿也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希希跟着走过去，看着鸟爸爸鸟妈妈：“这是天上的爸爸妈妈哦？”
    “对。”璟轩终于说清楚，深感八岁的大脑快要烧冒烟，“哥哥要喊希希的爸爸妈妈是叔叔姨姨，天上的才是哥哥的爸爸妈妈。”
    希希□□的眼睛转啊转：“可以不换吗？”
    “……”
    璟轩累得抱住这个小可爱弟弟，两人一起坐在地上，“还是过阵子再跟你说罢！”
    希希嘟嘴，扭过去，把屁屁靠着哥哥：“希希笨笨，哥哥都不跟希希说了。”
    “没有。”
    璟轩戳他的小屁屁，“哥哥都不说你笨笨了，希希也不许说自己，知道吗？”
    希希依旧噘嘴，扭头看着树上的小鸟一家人，以及树下的小鹿。
    诶呀！他们都忘记把小鹿送回鹿爸爸鹿妈妈身边。
    不可以的，小鹿会想爸爸妈妈。
    希希爬起来，伸出小手推着小鹿的屁屁，努力地推回到溪边。
    璟轩倒在地毯上想，也不知道希希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不过希希还小，他一点都不会怪希希。
    希希靠在小鹿背上，踮脚把下巴搁上去，望着它爸爸妈妈发呆，想到了姨姨和叔叔。
    他摸了摸自己揉揉的脸蛋，并没有找到和他们的相似之处。
    但是！
    希希的大眼睛一闪，扭头跑到哥哥身边扑上去，在哥哥的脖子上嗅来嗅去。
    哥哥有妈妈的气息！
    夏日般暖洋洋~
    希希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子。
    希希的小鼻子在皮肤上滑来滑去，璟轩笑着打滚：“好痒啊希希！”
    璟轩满地爬，希希追在哥哥身后跟着爬：“哥哥~别跑~”
    -
    某所高校的放映场，正在进行电影宣传。
    女主角正是李云君。
    采访的记者除了关心她的拍摄情况和人物角色理解，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她的孩子。
    台下一名记者问道：“云君，你之前很少谈及家庭。这次可否跟我们分享一下小朋友的事情呢？现在是三岁了吗？”
    李云君想起两个小崽崽，就满脸柔和：“对，我发在微博里的两个小朋友都是三岁。他们都很可爱，谢谢大家关心。”
    记者：“听说有好几个亲子综艺在邀请你和小朋友，云君考虑吗？”
    “是。”李云君想起璟轩说过的话
    ——她在璟轩四五岁的时候，带着他去参加过亲子综艺。
    李云君想，可能就是记者们一次次地问，综艺节目一次次邀约，让她动摇了带孩子去节目的心吧。
    所以，此刻的李云君没有下定论，微笑着说：“如果上节目，会需要平衡下目前的拍摄计划和小朋友的想法，会比较谨慎，没这么快定下来。”
    记者：“所以，大家还是有机会可以看到云君你带孩子出现对吧？”
    李云君淡笑：“我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想起霍老爷子，心说：老爷子比她更想参加节目，便主动同记者打趣道，“目前好像没有爷爷奶奶带孩子的节目？其实我们家孩子的爷爷，还说想参加。”
    记者：“霍董事长吗？他平时也关注亲子综艺节目？”
    “对，会留意。”李云君道。
    这则采访宣传登出后，“霍董事长想参加亲子”综艺的消息，受到了很多关注。
    在采访视频的评论区，许多观众在各大电视台，策划一个隔代亲节目。
    “霍董事长诶！我还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富豪参加亲子综艺”
    “对如果李云君不参加，可以让爷爷奶奶带小崽崽啊！”
    “岂不是可以看到新鲜出炉的小嫩崽？啊呜我要一口吃掉！”
    “两个崽崽都去吧！想看小可爱们一起玩”
    “本人有个策划！‘隔代亲+怀旧风’！我想看爷爷奶奶不顾死活地宠小崽崽+十几年前的影帝爷爷影后奶奶！”
    “？嚯，前面的你认真的？”
    “我觉得可以啊！很多老演员都已经没有戏拍，在家带孙子孙女，为什么不一起上节目？”
    “在这个基础上，做成是生活慢综吧？让我看爷爷奶奶们带孩子钓鱼吧！”
    “真就是·你永远不知道·钓鱼佬·有多么神出鬼没”
    “拒绝撕逼，想看有趣的退休养老慢综~（养生知识和养娃知识我都需要”
    “说得我想看了，红黄蓝三台搞起来！选题策划现成的”
    当代网友的实力空前巨大，把这档压根不存在的综艺给拱上热搜。
    营销号还在票选“你最期待看到哪位小崽崽”和“最期待哪个影帝爷爷、影后奶奶上亲子综艺”。
    -
    霍家老宅。
    霍老爷子心血来潮，叫品牌店送来了十几套小朋友的西装、燕尾服。
    希希第一次看到这么正式的儿童服装，小手摸摸，“爷爷，这是给希希和哥哥的吗？”
    他最近发现自己和哥哥的部分衣服可以换着穿，很喜欢这种感觉。
    “是啊。”
    霍太太拿出几套精致可爱的黑色小西装，“这做工很不错。希希和璟轩试试？”
    希希还没穿过，在奶奶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低头触及上面的小扣子和小口袋。“奶奶，穿起来好麻烦哦。”
    霍太太笑着扣衬衣扣子：“是啊，但是很好看的。希希和哥哥穿上，都会很帅气。”
    璟轩记得跟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参加什么重要场合，都会换上。
    他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抽出一块珍珠白的口袋巾，捏起来扯一扯：“希希你看这像什么？”
    希希歪着头，嘟嘟嘴。“小云朵？”
    “嗯！”璟轩把小云朵塞进黑色西装的胸袋里，扯了扯蓬松，“好看吗？”
    希希点点头。
    等两人都换好，简直像是童话里矜贵的小王子，圆嘟嘟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
    “不得了了。”
    霍老老爷子端详看看，“霍家就还没有这么登样的小孩子。真好啊~”
    霍太太问道：“希希璟轩，你们穿着舒服吗？有没有哪里紧了？”
    希希摇头，“没有紧，”
    他扯了扯小西装外套，抬起小胳膊，指着手臂下面：“这里抬不起来了哦奶奶。”
    西装做的特别合身，比宽松休闲衣的活动范围要小。
    霍太太摸了摸他的小胳膊：“估计还是要修改一下尺寸。”
    两个小娃娃被爷爷抱到沙发上。“来吧，坐好，爷爷给你们拍照片。”
    希希和璟轩规规矩矩地并排坐好，互相拉起小手手，笑眯眯地互相看看。
    “哥哥帅气哦~”
    璟轩歪了歪脑袋，有点害羞地说，“希希看爷爷，我们拍照啦~”
    霍老爷子调整相机模式，嘀咕道：“这个手机美颜反而不好，把我们希希和璟轩都拍夸张了。”
    他拿着手机对准小崽崽，“来，你们一起笑笑。”
    小家伙雀跃地靠在一起扭动扭动，“爷爷~照片可以拉出来吗？”
    “爷爷回头给你们印一张大的。”霍老爷子叫老伴儿也瞧一眼。
    希希和璟轩激动不已，他们可以拥有穿西装的大照片啦，一听就很棒。
    虽然感觉有点拘束，但希希还是问：“奶奶，可以穿着这个睡觉吗？”
    霍太太揉他头发：“希希这么喜欢这套衣服啊？”
    “嗯嗯，好看。”
    希希小手捂在小肚肚外面，做工精致到摸起来都觉得是很厉害的衣服。
    他还没有过这么厉害的小衣服呢。
    霍太太解释道：“衣服不会跑的，希希醒来第二天还可以看到啊，想穿的话，随时都可以穿。”
    希希从沙发上滑下来，走到一排排小西装边上：“那这些呢？也可以穿吗？”
    璟轩凑到爷爷那边去看照片，听见他稚气未脱的话，忍不住笑：“我们明天也穿~好不好希希？”
    希希哒哒哒地跑向哥哥和爷爷，扑在爷爷膝头，拉住哥哥的小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