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拦不住

    她不愿意！
    苏潼默了默，似笑非笑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真打算随随便便就把我娶回去？”
    司徒烨脑子“轰”的一声。
    “苏潼，我、我……”他欢喜得语无伦次，难抑激动之下，抱起她在原地转圈圈，“我太高兴了。”
    少女微微一笑：“傻子。”
    “对，我就是傻子，”司徒烨笑得眉眼眯成一条缝，“你愿意嫁给我，我太高兴了。高兴傻了。”
    “但是，你刚才说得对，”司徒烨深深吸了口气，在苏潼抗议的目光下，将她放下来，“我要娶你，肯定得热热闹闹隆重的娶。”
    “绝不能那么仓促用几天时间来办我们的婚礼。”
    “我的姑娘，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苏潼：“婚书给我拿着？”
    “不行。”司徒烨没被喜悦冲昏头脑，“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我来保管。”
    “免得你一不小心不知道放去哪里。”
    “待我们成婚那天，我再把它交给你。”
    苏潼：“……”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怕婚书落到她手里，会被她毁掉。
    嗯，如此看来，这婚书十有八九是他骗来的。
    她就说，就算她喝得再醉，也不可能主动把自己卖掉。
    “苏潼，我去北疆之后，你要在京城好好的。”
    “为免我在北疆鞭长莫及，我会对外宣布我们的关系。你——苏潼，是我司徒烨的未婚妻。”
    “有这重身份，就算别人想要为难你，也会先掂量掂量。”
    苏潼心下一暖，感动之余，又有几分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需要你整天惦记着怎么保护了。”
    “你不需要保护，”司徒烨眸光含笑，低低的嗓音里溢满愉悦欢喜，“是我想要赖着你，打上印记；免得有不长眼的家伙打你主意。”
    “苏潼，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答应我吧？”
    少女失笑：“定北王的未婚妻，能让我在京城横着走吗？”
    “可以。”司徒烨宠溺地笑了起来，“不管你是想横着走还是倒着走，司徒烨的未婚妻，怎么走都可以。”
    苏潼含笑轻叹一声：“这么说，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你只有点头答应的权利。”司徒烨道。
    “那就先试试？”少女眉眼弯弯，“让我提前享受一下赤翊军统帅夫人威风八面的样子。”
    司徒烨心神激荡，忍不住轻轻咬着她耳垂，嗓音暗哑低语：“我现在就想立刻与你成亲。”
    “潼，我想马上吃了你。”
    苏潼：“……”
    俏脸羞得通红。
    屋外走廊与院子全是丫环，这家伙——她不要脸了。
    三天后，司徒烨率着亲兵悄无声息离开京城，许多人还沉浸在梦中，他已经骑马奔赴北疆履行身为赤翊军统帅的责任。
    司徒烨没让苏潼送行，他怕到时看见她，自己就迈不动离去的脚步。
    苏潼得悉他已经离京的消息时，他已经奔赴在百里之外。
    拿着信，苏潼怅然若失，反复看了许久。字字句句在心里默默斟酌，透过泛着淡淡清香的薄薄信笺，她仿佛看到了俊美如玉的男子安静在灯下难以落笔的不舍。
    “终于走了。”
    这一天，苏潼在窗前坐了一个上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郑妈妈和一众丫环都看出她心情不好，纵然有什么事，也没人敢去打扰她。
    司徒烨离开一天，苏潼做什么事还是提不起劲。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缺了一角一样。
    她还常常坐着坐着就发起呆来。
    又过了一天，苏潼觉得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悲秋伤春的情绪里。
    她决定去找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小姐，三殿下来了。”
    红雨的声音刚落，就见齐子砚大步流星走到了紫藤架下。
    他步履匆匆，但脸色却十分不好。一向温润带笑的脸庞，这会眉头轻蹙泛着愁容。
    苏潼站在走廊看着他走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心里瞬息转过许多念头。
    “你要出去？”齐子砚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不由愣住。
    “倒也不急着出去，”苏潼招呼他进屋里坐下，又让红雨上茶，“你有事？”
    “那谈完再出去也不迟。”
    “苏潼，”齐子砚英俊的面孔上流露出几分焦躁，“丹药……你能不能想法子先把解毒的药做出来？”
    “我跟他委婉的提了一下，说那些丹药有毒；他非但不信，还——”齐子砚垂下眼眸，苦笑着压低声音，“狠狠骂了我一顿。”
    “说我鬼迷心窍，被你糊住了眼睛；你说什么都信。”
    苏潼：“……”
    你劝皇帝就劝吧，为什么要提上我一嘴？
    这下好了，皇帝在心里又多记恨她一笔。
    不过，她也不怎么在乎就是。
    皇帝已经被丹药迷住了神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是在找死的路上越跑越远了。
    “三殿下，”苏潼心里纵然对皇帝有万般不喜，也不会寒了齐子砚身为人子的一番心意，“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没有拿到丹药，我根本不知道成分与毒性。”
    “解药实在配不出来。”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我能配出解药。他愿不愿意服用？”
    “如果他不愿意，那也是白搭。”
    “就算他愿意。倘若他一边吃丹药一边吃解药，结果可能也只会适得其反。”
    “有可能两相冲突之下，对他造成更加大的伤害。”
    齐子砚惊得失神喃喃：“这可怎么办才好？”
    苏潼柔声道：“想办法让其他人试一试去劝他，看他听不听得进去。”
    “要是他坚持不听，我们也爱莫能助。”
    一个人决心要找死，别人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我知道，”齐子砚按着额头，苦笑道，“可身为人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
    “苏潼，你明白我那种焦灼绝望又无能为力的心情吗？”
    少女轻轻点头：“我明白。”
    “谢谢，我该走了。”齐子砚胡乱抹了把脸，站起来，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又离去。
    苏潼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过了半晌，才坐马车出府。
    “苏姐姐？”秦殊在他的临时制药坊看到苏潼从马车下来，既惊且喜，“你今天有空了？”
    “快来看看我最近提纯的麻药，我觉得我已经快成功了。”
    苏潼温和地看着这个笑容一如既往般纯净的少年，缓缓道：“秦殊，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