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那就去死吧

    “不客气？”太子一脸狰狞之相，眼里凶戾毕现，狠狠盯住她，“你敢如何？难道还敢还手打孤不成？”
    苏潼冷笑：“看来殿下生龙活虎得很。”
    “坏了一个肾有什么关系，不做手术也没任何关系。”
    “我这就进宫禀报圣上，这手术，我做不了。”
    太子刚想继续朝苏潼砸东西。
    这时，太子妃匆匆赶了过来，一边劝抚苏潼，一边站在两人之间：“请郡主见谅，殿下他也是因为生病，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又劝太子：“殿下，消消气。万事可以商量，别气坏自己身体。”
    苏潼冷哼一声，拾步走了出去。
    太子妃在里面劝了太子多时，太子愤怒的声音才渐渐低下去。
    管家在外面留住苏潼，姿态放得足够低，也没让苏潼态度缓和。太子妃出来时，苏潼面色仍旧淡淡的，带着几分冷漠与疏离。
    这是很明显，管家还没把人哄好。
    太子妃不由得想起了苏玉瑾。想到苏玉瑾，就没法忘记那个女人带给自己女儿的屈辱。
    这信宁侯府的女人，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太子妃深吸口气，才缓步走向花厅：“郡主请坐。”
    苏潼微微一笑，在雕花檀木太师椅坐下：“安抚好殿下了？”
    太子妃眼底闪过几分疲倦，“让郡主见笑了。”
    “有件事，太子妃你去做也一样。”苏潼半点也不跟她绕弯，“集中府上身体健康的人，给他们验血型；然后把血型与太子相同的人留下。”
    “我要抽他们的血，以备不时之需。”
    太子妃听得心惊肉跳：“郡主，这个……是必须的吗？”
    “殿下做手术会有危险吗？”
    苏潼淡声道：“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存在。”
    “我这里有两份文书，太子妃不妨看一下。”
    本来术前风险同意书与免责声明应该让太子妃签字才对。
    只不过这时代，做人媳妇的地位完全比不上人家老子；所以，苏潼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只能让皇帝签字。
    皇帝不乐意签，太后签也行。
    万一手术失败，有太后做背书压着皇帝，起码能保她性命无忧。
    太子妃接过她递来的文书一看，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看一眼文书，看一眼苏潼，忍不住结结巴巴道：“郡主，这、这……手术那么危险，殿下怎么能做？”
    苏潼：“……”
    冷眼看了她一眼，道：“太子妃，要是殿下不做手术；他那个已经坏死的肾一直留在体内，就会感染别的内脏。”
    “要是引起其他内脏衰竭，到时做不做手术就没区别了。”
    “我们人体内，虽然有几个器官都有两个；但是，并不是所有两个器官的内脏能够留一去一。”
    “总之，一句话；他不做手术的话，只能算着日子，过着一天是一天。”
    “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苏潼倒不是存心想吓她，只是手术确实存在不可控的风险。
    她不可能为了安慰太子妃，就做百分百保证这种蠢事，“这两份文书，陛下看过，而且，太后已经签字。”
    “你现在，只需要配合我，让人验血型抽血做好准备就行。”
    太子妃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她的态度与太子一样。都认为府中仆役的血液低贱，怎么能用到太子身上，混淆皇室高贵的血统呢。
    “郡主，此事只怕——”
    苏潼抬眸，淡声打断她：“做不来？”
    “也不是……”
    “那就是不愿意做？”苏潼压了压火气，“你若是不愿意，我只能找愿意做的人来做。”
    “这是顶顶要紧的一件事。可以说关乎到太子性命安危的事，要是这事没做好；手术就没法开始。”
    太子张了张嘴，面色十分难看：“郡主，就算我按你吩咐让人抽了血备好；这万一太子知道了，他到时不愿意用又怎么办？”
    苏潼：“那是我的事。”
    “你现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备好足够相同血型的血液就行。”
    太子不愿意用？
    到时哪还论得到太子说话。
    早就让她麻翻了。
    而且，她不是说过这只是有备无患以备不时之需吗？
    太子妃怎么就觉得马上要把别人的血输进太子体内一样！
    “可是，郡主……”
    “没什么可是。”苏潼懒得再跟她讲道理，“劳烦你让管家把府中身体健康的仆役都集中到开阔的院子。”
    太子妃顿了顿，见她态度坚决。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不过顾虑到太子的情绪，太子妃吩咐管家办这事时，特意提醒要悄悄地进行；别让太子知道。
    术前开始的准备，其中一项就是禁止进食。
    太子一听要禁吃禁喝几个时辰，又开始不干了。
    这是苏潼见过最不配合最难搞的病人，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他有个做皇帝的爹，苏潼肯定已经撂了好几次挑子。
    “禁食时间不够长，食物还留在小肠里没有消化吸收；做手术的时候容易发生意外事故。”
    “殿下你这是想活命，还是想……”找死？
    太子因为服食丹药已经有很长时间，那玩意会导致人性情暴躁；再加上自他被诊断出其中一个肾脏坏死以来。
    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与敏感怀疑中，根本受不了苏潼这样毫不留情的挖苦。
    “庸医！”太子赤红着双眼，气怒交加地盯着苏潼，失态地大吼大叫，“你就是个只会故弄玄虚的庸医。”
    苏潼：“……”
    默了片刻，她淡漠地看着太子，缓缓道：“殿下如此不配合，手术可没法做。”
    “我这就进宫把实情禀明圣上。”
    太子既然想死，她不拦着。
    “殿下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那就尽管随心所欲吧。”苏潼冷漠地看他一眼，“这样的日子，反正是过一天少一天。”
    “郡主，”太子妃见苏潼转身要走，吓得赶紧走到苏潼前面苦苦哀求，“殿下说的都是气话。他现在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请郡主再给殿下一点时间，等他冷静一下。”
    “一会我再劝劝他。”
    太子府满府的荣耀与将来都系在太子一人身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太子自己想去死；太子妃也要使尽全力把人拽回来。
    怎么可能让他任性想如何就如何。
    苏潼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在太子身上耗光了。
    “一刻钟，”苏潼没有回头，“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要是你不能劝服他。”
    “一刻钟后我就进宫，禀明圣上这手术我做不了。”
    太子爱死，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