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追击正体

    就是这一瞬、决定胜负的一瞬、赌上性命的一瞬，高密度的雷刺在镰刀尖端碰到杰克的头皮之前，贯穿了‘死神’的眉心。浩瀚的符文之力顺流而下，从内部破坏‘死神’的躯体。
    “死吧！”
    我绷紧那根戳入‘死神’眉心的手指，全功率导入雷电，蓝白色的光芒撕裂其黑雾般的身体，不断创造出难以愈合的创口。直到消失的那一刻，‘死神’始终没有发出哀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连类似恶鬼的嘶吼声也没有。他化成了一潭咕咚咕咚冒泡的黑水，身上的斗篷飘落在地面上，仿佛本来就不存在实体。
    “他，死了？”一名佣兵大着胆上前询问。
    “不，这不是本尊……”
    临近黑影消散的时刻，鹰眼洞穿了他的本源，它不过只是团拥有主人意识的能量，并不是‘死神’。杰克的描述中，‘死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且这团拥有邪恶意念的能量中，传出了符文的波动！
    ……
    当我赶到巴托洛米奥那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出乎意料，‘死神’的分身（姑且这么称呼吧），被狂怒的巴托洛米奥撕剩下了几块冒着黑烟的布料。可令人难过的是，巴托洛米奥带领的小队仅剩下他一人还能勉强站着，其他人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刀伤，倒绝在地上成一片。
    “你怎么现在才来！”浑身浴血的巴托洛米奥将‘毕昂卡’架在我的脖子上，色厉内厉地质问道。
    “抱歉，杰克那边同样也出现了情况，他们遇到的东西跟你杀掉的这个一样。”
    “什么？”巴托洛米奥将信将疑地收回剑，“你是说这样的怪物还不止一个？”
    “不，他本来是一个的，只是分成了很多个……”
    “什么意思？”
    “唉，来不及解释了。杰克的队伍已经解散了，一部分赶去帮助沃尔波和乌果他们，一部分不久后将到达你们这帮忙运送伤员。放心吧，你的兄弟们大多数还有救！”
    我用拳头轻磕巴托洛米奥那结实的胸膛，化成一道雷光奔往沃尔波他们所在的方向。
    ……
    除了担心会意气用事的杰克以外，沃尔波所在的战场也是我最担心的，他们那支队伍根本就没有可靠的战力，遇到‘死神’的分身就只能逃跑，要不然就是被杀。我心中是这么想的，而且已经做好了面对惨剧的心理准备。如果沃尔波被敌人杀掉了的话，我就屠光西维欧手下的恶人为他报仇！
    可当我赶到那一处战场的时候，再一次大跌眼镜。小偷们在沃尔波的带领下群策群力，居然找到‘死神’分身的弱点并将其干掉了，用的还是当初我当刺客猎人时，刺客兄弟会用来对付我的钢索切割战法，记得先前我只是笼统地跟沃尔波提到过而已。
    “老大，这里！”
    沃尔波焦急地向我招手，我留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的伤口，一点都不浅、呈贯穿式。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肯定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他焦急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是……
    我立马飞奔到断了半截腿的乌果身边，低声询问那个照顾着他的人：“乌果他怎么样了？”
    “他的心跳很弱，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您救救他吧。”那个小偷嘴唇发紫、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抖出，哀求般看着我。
    “别担心，我很有经验的……”
    我对着乌果的心脏一点，用出了［濒死麻醉］的技能，暂时停止了他的心跳，也防止了伤势的进一步恶化。
    “杰克他们带医生来了吗？”
    “已经跑去叫了。”
    沃尔波走到我身边，虚弱地盘腿坐下，那只受伤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气，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今后恐怕也是要废掉的。医生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我观察过乌果的断肢，应该还处于能够接上的程度。
    “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我突然想到了老大你以前的经历，再结合临场观察的功劳，终于把那怪物给消灭了。”
    “你做得很不错，真的，我很庆幸身边有你们。”我红着眼看沃尔波的侧脸，感觉他比一开始来威尼斯的时候要成熟了许多。
    “老大，我觉得危机仍未解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要自己小心了，我和杰克可能不能在你身边鞍前马后了。”
    我心头一沉，强颜欢笑地问他：“为什么？”
    “我们想成长。”沃尔波万般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争辩说：“你们在我的教导下也是能成长的，是你们眼光高了，还是我李一凡不够强了？”
    沃尔波落寞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在老大你这里我们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我们还是太弱了，什么东西都保护不了，反过来还要让你来操心，我们的自尊心不允许我们这样。我和杰克决定了，要暂时离开卖鱼商人的家，摸索属于我们的行动方式和刺客之路。”
    “是这样吗？”我抬起头看着威尼斯凄冷的星空。
    “那你们尽管去闯吧。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我来帮你们出头。”
    “感谢您这么多天以来的教导。”沃尔波单手行了一个刺客之礼。
    我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个从很远地方传来的恶意，当下就猛地站起身，鹰眼极目远眺。仿佛有鹰灵在指引的视线穿过了鳞次栉比的楼房、风情各异的桥梁，最后直达威尼斯的边缘码头，看见了波光粼粼的大海。
    “怎么了？”沃尔波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我去去就回。”我报以令人安心的表情。
    ……
    ——码头，白天这里是很令人舒爽的地方，温柔的阳光、微咸的海风、壮观的大船，没有一样东西不让人心情愉快。可晚上的时候就不同了，天空投射下来的只有孤单的月光、海风不再喜人、变得粗暴又凛冽，这里会变得人迹罕至，连看重捕获量的渔夫也不愿在此处久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滚出来！你的那些分身没有实体，所以能躲过刺客的眼力，但你本体无论如何都还是个人，我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你的一举一动，即使你在暗处。”
    “我还是个人……吗？”
    阴风厉啸、鬼哭狼嚎，在某种特殊灵媒的拥戴之下，‘死神’本尊从一个货架后面走了出来，手上镰刀头朝地当拐杖在拄着，全身荡漾着强悍异常的符文之力。那些分身果然是超自然力量在作怪，‘死神’本尊其实是个佝偻的黑袍中年人，从外表看上去远远没有他那些分身那么有威慑力，但实力绝对是远胜于的。
    “居然敢跟到这里来，真的是勇气可嘉呢。你值得让我亲自动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了，没想到罗德里戈居然会派我来对付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
    ‘死神’轻摇着手中的大镰，周身飘荡起一团又一团的黑雾，大概是他所拥有的符文之力的体现。
    “你敢直呼波奇亚的名讳，是觉得自己能跟他平起平坐吗？”
    “那当然，当年是我让了步，他才能顺利当上圣殿骑士的团长。”
    “真失望，看来宰了你他也不会难受的……你杀害了这座城市那些善良的百姓，还伤害了我的兄弟和朋友们，我要你付出代价！”
    “你凭什么？”
    刀刃上飘着黑雾的镰刀竖劈而下，一道燃烧着黑色气焰的飞空斩暴冲而至，范围之广、威力之大，足以将一艘停靠在港口的中型货船一刀两断。
    “就凭这个！”我朝死神之镰露出了锋芒。
    发动［起源］，激活［行者］死斗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