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大杀四方

    莫钦尼戈的坚定意志让我动容，但将圣殿骑士连根拔起这种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于是我反问他：“你了解波奇亚家族的力量吗？想好跟他们作对的下场了吗？从他们面前带走伊甸圣器，无异于在老虎面前取走猎物。”
    “哼，他罗德里戈是罗马的教皇，又不是我威尼斯的，他再横能在我的地盘撒野吗？”莫钦尼戈对自身拥有的实力也有一定自信。
    “那好，姑且不谈波奇亚，我们来说说西维欧。据我所知，军械库的圣殿骑士军队规模大得吓人，而且多数是精锐。恕我直言，如果西维欧跟你翻脸的话，不出一个星期就能用手上的兵权将威尼斯镇压，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所以我才花这么大的代价请你去铲除这个威胁。”
    “哦？你怎么知道我有把握对付西维欧？”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在佛罗伦萨、托斯卡纳（圣吉米那诺和蒙特里久尼）、佛利这些城市发生的事情，我还是略有耳闻的。而且为了验证我的选择，我还特意设置了一些关卡，你果然都完美将它们给突破了。”
    我眯起了眼睛，原来不止在嘉年华上发生的事情，赛塔宫一战恐怕也有莫钦尼戈在背后推波助澜。身为幕后者，他面面俱到，最后为的就是逼出有能力对抗西维欧的人，真的算是用心良苦了。
    “如何？我们利益相通，圣殿骑士与刺客本就是一对宿敌，而且我手上还有你四处打探的东西，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顺利的。”
    “可以，我会铲除西维欧的，如果他真像你所说那样，扰乱了这美丽的威尼斯的话。也希望你到时能信守承诺，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我站起身来，看都不看那杯飘香四溢的红茶一眼。
    莫钦尼戈赔笑道：“这个是肯定的。”
    我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到了卧室门口，留意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莫钦尼戈的全家福，那时候的威廉还很小，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样，他们一家很温馨和谐，不像如今儿子不在，女主人也没了影子。
    “有空去看看威廉吧，他过得还算可以。”
    “如果他允许的话，我会的。”莫钦尼戈苦笑着说。
    “顺带一提，为何你今晚刻意邀请了这么多圣殿骑士高官？”
    “你这么聪明，你懂的。”
    我转头离开了总督的卧室。
    我可不想懂啊，嘉年华染上鲜血的话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
    离开莫钦尼戈的卧室后，我返回到了私人晚会的外场。外面那些在我进入时驻足观望的人至今仍未离开，反而一拥而上围了过来，纷纷向我推销自己。大概在他们眼中，与总督大人促膝长谈如此之久的我必然会是威尼斯的明日之星，然而我却只想回应他们一句：玛德智障，然后默不作声地匿了。
    总督的私人晚会很精彩，虽然规模比不上外面的，但格局上却上升了好几个台阶。上流社会的人士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说来说去的话无不都是互相恭维、商业互吹，一点营养也没有，我呆着呆着就腻了，感觉还是平民化的晚会要适合自己一些。
    莫钦尼戈的弦外之音是让我猎杀参加这次私人晚会的圣殿骑士高官、不必在乎他的面子。虽然他已经很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图，但我却迟迟都没有动手。为何？我难道就不要自己的面子吗？这种事不符合本人的风格。刺客是冷酷无情却又充满人情味的，滥杀无辜是对信条的亵渎，并不是所有圣殿骑士都是该死之人。于是我装作听不懂莫钦尼戈的示意，转头将不满发泄在那些风情万种的美食上。
    一开始我只是囫囵吞枣，单纯为了吃而吃。渐渐的，我被那些菜肴的柔情蜜意给融化了，舌尖上的愉悦让我心情放松下来。正当我要尝出高雅的品味时，一只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压住了我的肩膀，那人的掌心凉凉的，肉体触感不像是人类，反而与那些冷冰冰的金属相似。我正要暴起发难的时候，那人在我耳边开口说话了。
    “别出声，我带你安全地离开这里，你已经被‘死神’给盯上了。”
    “但丁？！”
    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但丁假装与我相当熟络，嘴里说着友人间才会有的骂人话语，低调地带我离开了人多眼杂的嘉宾区。我感受不到这家伙身上的敌意，所以就顺着他的意陪他到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小花园。等将我拉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小闲庭，他才肯停下缓中带急的脚步。
    “你喝酒了？”但丁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一点点，不碍事……话说回来，几个小时以前我们还在擂台上打生打死来着，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没有理会我的调侃，但丁僵着表情对我说：“听好了，‘死神’跟我这个速成品不一样，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接受改造了，至今仍未倒在实验台上，难以想象他的身体被强化到了何种程度。他原本是波奇亚家族的直属部下，但罗德里戈为了铲除你把他借给了西维欧。西维欧先前就交代过，如果我在嘉年华上不能消灭你，他就会动用这个大杀器！”
    “‘死神’？什么人敢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夸张的称号。”
    “这是刺客组织和圣殿骑士双方公认的，死在他镰刀之下的人不记千数！”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脖子上还有裂纹的但丁，“为什么你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因为你，我看清了自己……”说完，但丁兀自离开了凉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谢谢你，我们两清了。”我向着但丁的背影念叨了一句。
    因为我当初的一念之仁，他居然冒死前来向我传达信息，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背叛西维欧的觉悟。认清了自己想要从圣殿骑士中脱离吗？这种人不在少数，但不是每一个都能有沃尔波那么幸运的。西维欧在威尼斯的地位如日中天，去掉一个弃子比伸手挖挖鼻孔还要简单。
    但丁……希望这家伙做出改变吧，趁还活着的时候。
    ……
    但丁的警示让我重温了圣殿骑士的危险性，他们之中一些坏的家伙还是要整治一下的。这次参加总督私人晚会的圣殿骑士高官中，许多人的情报我还不曾掌握，干脆就一视同仁好了。
    运用［逃逸］的技能，我暗地里取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头发。借用总督先生的办公房，我将那些头发散装进不同的信封里，临走时再塞回他们各人的口袋里，然后乘着月黑风高翻墙离开了总督府。除了头发，我还给那些沉浸在笙箫乐舞中的圣殿骑士高官们留了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下一次就不是头发了。
    这样也算勉强完成了莫钦尼戈的指示，兵不血刃。古时就有曹操割发代首，我这只是拙劣的效仿而已，希望起到的作用不是激怒而是警告。当然了，眼下的头号大敌西维欧也受了我这么一礼。有了总督的关照，我就不信他能第二天带着一大批圣殿骑士去围攻赛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