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利弊相生

    由于葛文德的威慑，队伍一路上都没人敢对进矿洞一事多言。在这仅有十来号人的队伍中，大家都噤若寒蝉对我来说再好不过，暴露的风险降低了非常多。当作是走一段夜路，我无惊无险地混在敌人队伍里到达了目的地。
    “你们守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入。”队伍停留在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前，葛文德突然下达了不许跟随的命令。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必跟！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行动上我只好有样学样地对优越的葛文德行礼。
    哼，伪装时我唯唯诺诺，矿洞里我重拳出击！
    待得葛文德进入好一会儿后，我借尿遁脱离了队伍，打算寻找别的入口进入，继续进行跟踪。没想到这一找，十多分钟就过去了。
    矿脉附近连山绝壑、岩层比钢铁还要坚硬，别说是个能够进人的入口，连个通风孔也没有影。也不是说不能用雷霆符文炸出个入口，但这样显然会打草惊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刺客的跟踪技巧再精湛，也无法做到无孔而入啊。
    “只能放弃了吗。”
    我一只手撑着山壁，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葛文德先前会那么说，证明这矿脉里的东西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这里放弃掉的话无疑会失去一个重要的筹码。可当下的情况确实事不可为，除非山神爷爷给我整一手芝麻开门，或者我能变成一只穿山甲钻进去……
    “等等，佛利这阴冷湿寒的地方，凭什么长出一条矿脉来？”
    即使我的化学和地理知识不怎么样，电视还是看过一些的。矿石矿脉的形成需要中酸性火山岩风化什么吧啦吧啦一堆的东西，这鸟不生蛋的沼泽区域能有这些条件？
    “而且，普通矿石能制出艾德曼纳米战刀那种武器吗？”
    土著人可能不清楚，活在三十一世纪的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种金属的威力和稀缺程度。
    “那么，这条矿脉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埋下的？”
    我得出一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结论，但这绝对不是天马行空，因为我曾经见识过先例——阿泰尔导师将能制造强出天际的铠甲的材料埋藏了起来。
    既然是出自挖掘工之手的矿脉，葛文德派人强行挖开的入口就不是正解了。他能强行得到金属，却不会得到建造者埋下的秘密，即便他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唳——
    连绵的山峦、广袤的大地顿时化成海上生明月的景象。有形的景致变成黯淡的灰色，无形之物周围飘渺着银色夜光。鹰之意识覆盖方圆二十米的所有角落，这是我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
    伴随着行走，观察的小圆圈也在移动，这种‘圆环探索’的能力，是鹰眼视觉更上一层楼的体现，通过无数次呕心沥血的锻炼才能领悟的究极技巧，然而聪明人会通过小手段将它用出来。
    “［控制］这能力真是不错啊。”我在心底由衷地赞了一声。
    ‘圆环探索’名不虚传，那是十个人十双眼睛都比不上的究极视野，相当于现代科技中的万能雷达。在它的帮助下，我找到了矿脉真正的入口。高达十五米的峭壁之上，刺客兄弟会那特有的标志在‘圆环探索’下发出金色的亮光。
    ［爬山虎手套］！
    依靠手套的抓地力和脚底的雷电爆发力，征服十五米山壁不过是顺手拈来的事情。站在一块特意为攀登者准备的台阶上，我用肉眼找到了那个刺客标志。它并非和兄弟会的标志一模一样，半菱形的图案中心有一个骷髅头，而且还是呈倒挂着的样子，表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轻轻吹气将那层灰吹掉，标志便鲜明地显露了出来。
    半菱形边界分明，线条保持着原先的凸起感；骷髅的五官相当精美，宛如一具不朽的工艺品；整个标志完全没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前辈，打扰了。”
    自言自语地念叨一声后，我伸手按下那个标志，潜意识告诉我想找到入口就必须这么做。
    咔啦啦啦啦……
    标志内部似乎存在古老而奥妙的机关，不知多少载没有运作过的齿轮再度旋转起来。神秘的标志凹陷下去，半菱形翻转了过来，一人高的石壁缓缓朝两边张开，下方开出一个能够钻进人的小洞，一眼见不到底。
    喂喂喂，不会这么大整蛊吧，这个是入口？？！
    我转头看了眼十五米高的风景，心中又安稳了一些。
    “算了，顶多也是十五米摔下去而已，死不了人。”
    我用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朵闪烁着的电火花从指尖钻出，起到了很好的照明效果。
    “冲冲冲！”
    我努力让自己幻想底下那个黑乎乎的洞只是条黑色的滑滑梯，然后一头栽了进去。
    ……
    沙沙沙沙沙……
    裤子被倾斜着的岩壁不断摩擦，我一手点着电火花灯，一边半弓着身子往下坠。对于滑滑梯而言，它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停下来，感觉上十五米的距离早就过去了，这似乎是条直通地下世界的不归路。
    “啊啊啊啊，危险！”
    这“滑滑梯”虽然没被岁月侵蚀，岩洞里却有着奇怪的东西长了出来——挂在顶上的钟乳石。这些畸形的石头有的甚至扎在了我的“滑滑梯”上，刻意给这次本就不愉快的探险增加难度。不远处就有一根即将与下滑的我正面相撞，照这样下去我的裤裆一定会被它无情地撞裂。
    ［武装］！
    我笨拙地拔出‘寒鸦’，用黑色的刀刃将那些钟乳石一根一根破坏。跟那种硬度碰撞了好几次后，我的手臂就被震得使不出力气了，大概是血液流通不畅。
    天魔缭乱的怪石再次挡住下滑的去路，这次它们居然搅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大网，难以想象石头这种无机物也能将形体扭曲成这样，我指尖的电火花迅速膨胀……
    历经波折，‘滑滑梯’终于到了尽头，引力和惯性将我从岩壁的尽头抛出，下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裂谷。
    嗯？裂谷！！！
    地下居然会长出裂谷，这奇葩的地形也让我给遇上了，太倒霉了吧！
    我在空中模仿游泳的动作划了几下，始终没有骗过牛顿爷爷。裂谷如同恶魔大张着的深渊巨口，引力是它爆发出来的吸力，不由分说地将我往下扯。回顾我至今为止学习到的技能和技巧，没有一个是能‘带飞’的，我瞬间就绝望了。
    “刺客老前辈，不带您这么坑人的啊！”
    这话说出来还没两秒，一座下坠时没看见的石桥接住了我。反冲力颠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我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腰口袋子里的那只‘人造苹果’偷偷溜了出来，不声不响地掉进下方的深渊当中。
    “哎！”我惊叫着想将它抓住，可惜手不够长……
    算了，反正孩子们的病都治好了，这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
    我捂住阵痛的小腹站起来，一瘸一拐朝石桥对面的石门走去。
    “这么一摔不知道以后肾会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