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善后

    那小头目被陈昭推至地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不是我在占上风吗？
    陈昭将刀横在他的脖颈，问道：“降不降？”
    “降、降！”
    降个屁！
    这一切不过是他临死之前的幻想罢了，陈昭可没有和他多说废话，策马，一刀取了他的首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辽国俘虏陈昭留着有什么用？干活种地不行，还要吃他的粮食，说不定还要在背地里骂他两句。
    还是直接弄死了好，耳边清净。
    跟着这小头目一耗，耗了有三五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手下那边打成什么样了。
    虽然他们装备精良、以逸待劳、经过充分的训练，但是辽人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玩意，要是不小心玩脱了，那就难办了。
    陈昭一转头，心如刀割。
    雁门县的军士打不过辽军，已经有人被打下了马。
    原剿匪队队员们的素质还是过硬的，尤其是分到战马的五人，更是其中佼佼者，装备武装到了牙齿。
    和辽军碰上几个照面，也能不败。
    是的，仅仅是不败而已。
    对陈昭这种数值一百的人来说，辽军是二十还是三十，都无关紧要，直接碾过去就好了。
    但原剿匪队的队员们们可没陈昭那么高的数值，山贼们再强，也不过是一群战斗力三到五的渣渣罢了，作为他们的对手，数值有个十就已经是顶了天了。
    穿上盔甲也只能欺负一下普通人，碰到真把式也没用，最多多抗几下。
    要是被缴了械...
    锏可是专门用来破甲的！
    但真正让陈昭揪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马被伤了！
    雁门县的军士们不是吃素的，他们手上的弩箭更不是吃素的！
    在己方落马的下一秒，十数道箭矢就射向了辽人。
    但准头一般，几道射空、几道射中马，剩下几道才射中了辽人。
    但箭雨可不只有一轮，如此反复几次后，辽人被射成了筛子，他的马也是，一起无力地躺了下去，渐渐没了声响。
    雁门县这边一开了弩箭，辽军心中慌乱，队帅又被陈昭斩于马下，士气就直接崩溃了。
    来随便你来，但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昭带人封住退路，顺带一波箭如雨下，辽军小队，全部阵亡！
    “老马啊，老马！”
    在确定对手全部死绝了之后，陈知县被压制住的心神释放出来，还反弹得有些厉害。
    抱着马尸，涕泪涟涟，这可是好东西啊，可惜跟错了主人，陈昭本不想冤害生灵性命的。
    马就是古代的车，普通点的驽马就是五菱宏光，陈昭自己胯下的就是兰博基尼，这军中的战马就和宝马、奔驰一样！
    自从丢了灵州后，大宋失去了唯一的养马地，所需战马只能在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手上购买。
    真宗咸平元年(998)，一匹战马的价格在三十五千至八千，凡二十三等。而越往后马的价格越贵。
    现在的战马二三十贯一匹都卖得，更别说是买都买不到的辽军战马。
    陈昭愿出一百贯买一匹！（不够再加，够了当他没说。）
    几轮箭雨过后，地上就躺了两匹，还好陈昭进入战场进得快，不然剩下两匹也保不住。
    一下就损失了两百贯！
    太心痛了！
    “陈知县，有人受伤了！”有军士喊道。
    陈昭抹去眼泪，还是人重要，就算是十匹战马也不能换我任何一个麾下士卒。
    “怎么回事？不是教过你们处理方法吗？”陈昭问道。
    酒精...很简单的东西，但陈昭暂时还没弄出来。
    原因无他，粮食太贵了！
    当初严家还在的时候，陈昭游走于三大家族之间，靠着他的聪明才智，把三大家族的家主们都钓成了翘嘴。
    只需一个眼神，连多话都不用讲，三大家族就“库库”地爆金币。
    不是自己的钱，陈昭连账目都没怎么看，想买啥买啥。
    但现在严家倒了，冯、魏二家钱全去投炼焦厂了，资金回笼还要点时间。
    严家的遗产很多，但雁门县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总开支还是入不敷出的。
    陈昭当家了才知道柴米贵啊！
    雁门县的粮食连自己吃都不够，那还有多余的留给陈昭做酒精？
    再说了，那玩意浓度也不好配、洒在伤口上虽是灭菌了，但疼得人“嗷嗷”直叫。
    陈昭觉得日后的雁门县不会有太大的纷争，也暂时没了多余的想法。
    “陈知县，你教我们的是处理刀伤的方法，赵铁柱他这种...我们也不会啊！”边上有人苦着脸说道。
    “直娘贼，不知道不会去学啊！”
    陈昭看向赵铁柱，他双手紧抱着左腿，腿上缓缓流出玄学，脑门上冷汗直冒，脸部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面部的血色也如潮水般消失殆尽。
    看着有点惨，但陈昭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保持着镇定。
    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等着他做出决定。
    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害得练！
    陈昭在心里思考好了接下来军士们的训练内容是什么，还算能打，但杂七杂八的医疗知识，还有突发意外时的处理方法他们都还欠缺。
    不说别的，队友受伤时好歹救一下啊！
    像现在一样队友躺在地上流血不行！
    陈昭蹲下身，简单检查了赵铁柱的左腿。
    骨折了，脚腕处还有扭伤的痕迹。
    像是在追击路上，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坑，崴到了脚，但这最多只是一个扭伤，可好巧不巧在摔倒的途中小腿碰到了石块，伤上加伤，骨折了。
    陈昭抬头，四处搜寻着，果然在周围发现了一块带着血迹的石头，它就是“罪魁祸首”！
    在行动的同时，陈昭也没闲着，吩咐道：“王浩，你现在去城里找个郎中。”
    医术，陈昭也不会，但一点点急救知识他还是知道的，至于怎么知道的...那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找丁娘子吗？”王浩问道，能和“郎中”两个字扯上关系的，王浩也只认识一个丁芷。
    偶尔帮隔壁送点东西时，他总看见丁娘子抱着本古书在那儿读，很是认真，想来医术不会差吧？
    刚好陈知县这几天没回县城，公务都是在炼焦厂处理的，还顺带能让他两人见上一面。
    “别找她。”陈昭说道。
    学医可不是两三年就学得好的，就丁芷那半吊子水平，让她来治，赵铁柱今天的腿估计是要保不住了。
    “去康济堂随便找个郎中来！”
    “是！”
    王浩转身离去。
    陈昭继续吩咐道：“方大状，你还有你，去拿点清水过来。”
    “石嚣，你带人去厂里的药房里拿医药包过来，多拿几个！”
    炼焦厂里有药房这一点都不奇怪，早在当初规划之时，陈昭就为它留了一席之地，里面存放了很多药材，陈昭遣人将其按所药效功能分类包好，制成一个个小型医疗包。
    里面装着的药材足够暂时处理绝大多数突发问题，然后等着郎中来就行了。
    那么好，问题来了，陈昭有精力弄个医疗包在这儿，为什么不安排个郎中过来？
    其一是因为，今儿晚上有一场恶战要打，面对精锐的辽军，自己人能不能打陈昭心里也没个底，要是叫他们突破了封锁，冲到厂子里见人就砍，那就完了！
    除开武力人员，剩下的都退回了城内。
    其二吗...雁门县内正儿八经的郎中实在太少了！
    陈昭本想请个郎中坐镇于炼焦厂的，但韩宜精通管理，各种制度烂熟于心，在他的注视下，炼焦厂并没发生“工伤”这种恶性事件。
    招的工人又是青壮年男性，身体素质极好，厂内伙食也不错。
    半个多月来，没人需要看医生，建的药房也没人去过，上面都快结蜘蛛网了。
    调一个经验丰富的郎中到炼焦厂里来当吉祥物，陈昭还没奢侈到这个地步。
    这一来二去的，渐渐就忘了。
    现在改还来得及。
    陈昭解下甲胄，脱掉内衬，撕下一块布条，然后取出一把小刀，先是小心翼翼地将与伤口粘黏住的布切下，然后沿着缺口将赵铁柱左腿的裤子全部切开。
    露出一只白花花的大腿。
    先将赵铁柱的左腿抬高，促使其中静脉血液流回体内，从而减少血液丢失。
    在其大腿的中上1/3处，陈昭将布带缠绕肢体一圈后打结，圈内插入一小木棍绞紧，边绞边看出血情况。
    待出血刚刚止住，此时最好，然后将小木棍用布条固定。
    做完之后，方大壮他们刚好带着水回来，陈昭赶忙为赵铁柱清洗着伤口。
    很是狰狞，依稀看得见白骨。
    虽然可怕，但没有截肢的风险，陈昭还有心情调笑他：“后面两个月都要杵着拐杖出门了。”
    清洗完伤口，王浩他们也带着医药包来了。
    怕不够用，每人身上都抱着两个。
    “让我找找...”
    陈昭翻看着医疗包，“找到了！”，从包里拿出一包粉末，上面写着“白芨”二字。
    白芨高有约30厘米，假鳞茎扁球体，上面带有荸荠似的环带，富有粘性，叶有4片，为披针形，先端渐尖，叶子边缘平滑，花为紫红色。
    有收敛止血，消肿生肌之用。
    陈昭拆开，全撒在赵铁柱的伤口上，怕不够用，又撒了一包。
    如此甚好。
    医药包里面还有洁净的纱布，给他包上，绑好。
    血是没出了，但骨折还得继续处理。
    陈昭从医疗包里取出木板和纱布，把木板放置在铁柱胫骨侧，再用纱布将其牢牢固定住，如此，算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郎中了。
    陈昭看看天色，仍然是一片漆黑，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时间上不过堪堪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陈昭问向众人：“都看明白了吗？”
    铁柱受伤...正好当个教学器材，陈昭做的时候，关键要点还给军士们提点两句，希望下次他们能自己解决问题。
    但回报给陈昭的只有一张张茫然的脸。
    “看不懂。”
    “从哪里开始看不懂的？”陈昭耐心地问道。
    石嚣摸着头，笑得有些尴尬：“陈知县，您做得太快了，从第一步开始我们就没看懂您在做什么。”
    “而且那些药材，我们也不认识啊...”
    陈昭骂道：“平日里叫你们多读点书，你们有不肯听，明天，加训！”
    转过身，嘴角露出一抹笑。
    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不管一片哀鸿，叫赵铁柱躺好，不要乱动，陈昭将手洗干净去清理起了战利品。
    三匹马，五把刀，五具养花的肥料，还有几百斤马肉...
    说道马肉，陈昭有些馋了，这他还真没吃过！
    边境羊肉卖得最便宜，为了节约开支，陈昭能吃的肉类只有羊肉，人都快有一股羊骚味了！
    有了这两匹死掉的马，陈昭也能换换口味。
    马肉洗净、去血，切成麻将大小的方块，放到锅里煮15分钟后将肉取出，用凉水冲净盛盘待用。
    再开小火，锅里放少许底油，随后在油里加糖，并用勺子搅拌，待糖化开变红冒泡，再放克水，搅匀后把汁盛入碗中待用。
    然后锅里放油100克，待油烧至8成热，倒入马肉块。同时放大葱、生姜片，与马肉块搅拌翻炒。、
    一分钟后，将汁分次滴入锅中染色。当马肉块变成金黄，再加水没过马肉块。
    随后加适量精盐与红糖，后再放几粒八角，一段桂皮，用小火煮。当肉块变软...
    那红烧马肉的味道...
    陈昭想着有点痴了。
    没有得到的，就是最好的，但两匹马也就出几百斤肉，这个分一点、那个分一点，根本吃不了几天，于是...
    陈昭不怀好意地看向还站着的三匹战马，看得马焦躁不安起来。
    陈昭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是战马、战马！
    可不能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坏雁门县大计啊！
    更何况...
    陈昭少吃一只马，雁门县骑兵数量就会越多、实力就越强、实力越强，辽人想抢工匠就必须派更多的辽军过来。
    更多的辽军越境，陈昭击败他们后，收获的马匹数量也就越多，马肉也就越多。
    所以...
    陈昭吃的马肉越少，吃的马肉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