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求首订！）

    “奸臣，贯会用奇技淫巧讨官家的欢心。”丁谓在心中腹诽道。
    但这地暖效果真的很好，他也想卖一套装在家中。
    可惜了官家...
    之前看他那样子像是要说每人送一套似的。
    “官家，那您以为这地暖如何啊？”陈昭问道。
    此等精巧之物，赵恒哪能拒绝，发自内心地回答道：
    “自是极好！”
    说完，才反应过来陈昭这话是什么意思，笑骂道：
    “你这滑头，朕金口玉言，该给你的赏赐，一份都不会少了你的。”
    怕暖气泄露，陈昭关上延寿宫的大门，殿里有些昏暗，陈昭并未点上烛火。
    赵恒等人没有多问，才进门陈昭就给了他们“地暖”这么个惊喜，说不定这也是陈昭计划中的一环。
    哎，他们还真猜对了！
    陈昭将众人引到延寿宫中央，那儿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大茶壶，还有十几个茶杯，数量只多不少。
    陈昭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吹冷，然后喝了几口，表示没毒。
    接着给赵恒倒了一杯：“官家，您尝尝，这可是用新法制出的茶水，小心烫。”
    接着陈昭照着官位大小给诸位相公一人倒了一杯茶，也没因丁谓跟他有龌龊就故意把他排在最后。
    这一切赵恒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宰辅重臣可得有容人之量，寇准那样的可学不得！
    看完了人，赵恒才将注意力移到茶水上。
    宋茶讲究的是一个“色、香”俱全，至于“味”没那么讲究，看着好喝就行了。
    顶级的茶艺师甚至还能用茶沫作画，这才是极致的享受。
    陈昭这所谓的新茶，赵恒也略有耳闻，不过他老人家一直没有尝试新鲜事物的想法，就没有去尝过。
    开封的贵人们，对这种冲泡开后看着没啥档次的茶水也不是很感兴趣。
    因此，这种“新法茶”还只是一种小众的爱好，只受到部分文人的追捧。
    “清绿通亮，不知道这味道如何...”
    赵恒浅浅地尝了一口，微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喝，拿出来感觉对不上陈昭的名头。
    但这微苦随即化作甘甜，让赵恒眼前一亮，清香悠长、回味无穷。夺
    就像人生一般。
    赵恒想起自己的以前的那段时光，夺嫡、丧子、兵临城下...
    现在不也都好起来了？
    自己坐稳了地位、未来的接班人也要不了几个月就要和他见面了，北边辽人的试探也被顶了回去，这半年来开封的辽人都老实多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茶里面有大智慧啊！
    赵恒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在心里回味着自己的人生，眼睛也时不时看向陈昭。
    好像他的好运都和这个少年有关。
    他好像记得这新法茶是陈昭弄出来的吧？
    在开封不怎么流行...
    这么好的茶，不被更多的人知晓，是多么遗憾啊！
    赵恒可不是想帮助陈昭！
    只是不想看到好东西被埋没罢了。
    看向群臣，问道：“诸卿，你们觉得陈昭这新法茶怎么样？”
    昏暗的大殿中，赵恒的表情难以看清，但他语气中洋溢的喜悦，大伙都听得出来。
    这是想帮陈昭一把啊！
    群臣跟陈昭无冤无仇，连丁谓也因陈昭倒茶时没有忽视他，不想在此给他上眼药。
    一片恭维之声：“官家，此茶甜和而清，浓而醇厚，是难得的上品啊！”
    “官家，此茶碧绿而清澄鲜明，看着就让臣欢喜不已。”
    ......
    “既然喜欢，那就带一些回去喝吧。”
    “陈卿，这新法茶你可有储备？”
    赵恒问道。
    “包诸位相公满意！”陈昭说道，心里却腹诽道：“这些大臣果然是年纪大了，眼睛都不怎么灵光，难道没一个人发现这喝茶的杯子有什么不同吗？”
    心里刚刚吐槽完，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陈昭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难道在心里骂人会遭报应吗？”
    最后的目光落在赵恒身后的一位老臣上。
    只见他面色骇然，脸上叠起来的皱纹像是能夹死蚊子，伸手指着地上摔成几块的茶杯碎片，声音发颤：
    “这...这是什么？”
    陈昭的心紧张起来，该不会是有哪个不想活的在杯子里加了些特殊的配料吧？
    丁谓离那堆碎片近，胆子也大，捡起来，殿内光线不好，得凑到眼前才能看清。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天青。
    “这...这...”丁谓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让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昭的心随之提了起来，难道真有人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我是不是得准备跑路了？
    “这颜色真好看！”丁计相学富五车，但震惊之下，脑袋里学的那些知识一时想不起来了，不知道用何种语言形容这种美丽。
    只浅显地说出两个字“漂亮”，或许这也是种返璞归真吧。
    陈昭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呼~还好，这群宋代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看个杯子都还大惊小怪的，待会看了窗户，那不得吓得跳起来？”
    “漂亮？”
    赵恒心里疑惑，到底得是多美的颜色才能让他的两位重臣失态？
    没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自己手上拿着的杯子应该和它是一个颜色。
    然后赵恒也被震惊了：
    “这颜色...”
    赵恒搜肠刮肚，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它。
    陈昭适时地为领导解围：“官家，这是天青色。”
    “取自‘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这句话。”
    赵恒很快收住了自己的情绪，拿着茶杯在眼前端详着：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赵恒想起了开封大雨过后天空中出现的颜色，陈昭这话说得贴切。
    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哪哪都喜欢。
    那位老臣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里懊悔不已：
    “这可是宝物啊，怎么就毁在他的手里了？”
    赵恒越看越喜欢，但这殿内就是太暗了，看着不真切，问道：
    “陈昭，这延寿宫内可有烛火？”
    陈昭手指一旁，那儿是墙壁，有一块丝绸遮着，不知道在遮些什么。
    赵恒快步走去，一把将丝绸扯下，好借着光亮看清这一抹天青。
    然后，阳光直照大殿，整个延寿宫顿时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