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尾声

    塔纳托斯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很和平。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第一眼看到的是房间内最显眼位置的挂画。
    醒过来之后,大家都在恭喜他成为神王。
    至少他认识的大部分、还有那些和宙斯关系相对没有那么密切的神都在恭喜他。
    好像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有谁把一切都摆平了。
    可能是倪克斯，也可能是塔尔塔洛斯。
    时空管理局完全没有任何音讯,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不过他倒是在床头发现了一封署名“好心的前辈”,祝他自由的信。
    是系统的手笔。
    好像一件大事被重重提起，又轻轻放下。
    塔纳托斯肯定，自己的老师一定知道些什么。
    然而塔尔塔洛斯在他醒过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和他道别，出发前往了别的世界……据说是因为虽然已经不再受到限制,但还是没办法对这里有好感，干脆换个地方散心。
    这下,塔纳托斯更确定他知道些什么了。
    只是塔尔塔洛斯不肯告诉他。
    “很重要？”
    深渊之主就是这样的态度，然后反过来，危险又不善地要求他和狩猎女神——好吧，现在应该是狩猎之神了，保持距离。
    然后厄洛斯就冲了过来。
    当然,是原始神版本的厄洛斯,满脸得意地恭喜他。
    “我就说了，原始神发自内心的祝福不可能会失效！”
    他被倪克斯赶走了，在完全接近之前。
    “我说过吧，让你远离小塔。”
    原初的爱/欲本来就是在黑夜女神的追赶下朝他这边飞过来的。
    告别,或者说教导被打断的深渊之主满脸阴郁,也加入了倪克斯的行列。
    “……”塔纳托斯甚至没有来得及问那个祝福是什么。
    好消息也有，比如厄瑞波斯已经醒来。
    比如摩伊赖们，三位命运女神……似乎有了懵懂、微弱的自我意识。
    盖亚似乎想通了什么,选择隐居，但反而因此重新获得了一部分的威望、还有尊敬。
    赫拉在最初时曾冲进过冥界（据卡戎说），试图报复，但后来，不知为何就放弃了。
    赫墨拉提到过，她渐渐发现自己好像不爱宙斯，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可怜而可笑。
    可能是因为她之前的命运就是必须去爱宙斯，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给宙斯和他那些情人造成阻碍，从而让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发生。
    不管怎么说，少了一个麻烦总归是好的。
    只是，似乎还少了谁。
    自从醒过来，塔纳托斯就没有再看到过阿尔忒弥斯。
    他还虚弱，暂时要留在冥界修养，不能去地上，但有些神是过来看望过他的。
    比如阿芙洛狄忒，比如赫尔墨斯。
    甚至连阿波罗都来过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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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现在已经疯长到修普诺斯不得不去修剪的地步了。
    其他神的态度也很奇怪。
    奇怪得就好像“阿尔忒弥斯”从来不存在一样。
    他们连话题都不会转移，每当被问到和某位前任女神相关的事时候，都会相当默契、自然地无视。
    唯一对此有反应的是阿波罗。
    但阿波罗表情总是很难以言喻，总试图避而不谈。
    塔纳托斯有时难免会产生一种，阿尔忒弥斯可能已经遇害了的担忧。
    他隐约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现在重新回想长辈的态度，似乎也没有这种可能。
    但他总觉得，哪怕是塔尔塔洛斯，都不会这么过分。
    毕竟他喜欢阿尔忒弥斯嘛。
    试图偷偷离开冥界的时候，恪尽职守的地狱犬拦住了他，并冷酷、凶恶地拒绝了贿赂！
    塔纳托斯沉默和它对视，确认它不会放自己离开之后，干脆地转过了身——才怪！
    趁着刻耳柏洛斯因为他离开的动作松懈，少年箭一样冲出冥界的大门。
    然后，他被厄瑞波斯拦住了。
    就像厄瑞波斯还没有摸索出要怎么和后来的孩子们相处那样，塔纳托斯也不太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他和厄瑞波斯相对无言。
    “其实，我和倪克斯，你的母亲，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分秒想待在一起。”
    厄瑞波斯有点艰难地表示了理解，他只是意识复苏了，躯体还没有完全从沉睡中醒来。
    “但他的心思非常深沉，对你也不够诚实……”
    塔纳托斯沉默地听他分析。
    厄瑞波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可他喜欢阿尔忒弥斯。
    厄瑞波斯无奈放行，因为他的坚持。
     他不太想在还没见面的情况下，就和最小的孩子弄僵关系。
    塔纳托斯得以重新前往地上。
    森林还是老样子，他能感觉到阿尔忒弥斯的气息就在里面，只是不在原来他们常见面的地方。
    在见到阿尔忒弥斯之前，他也想过阿尔忒弥斯是不是因为那句“我也是会生气的”，才不到冥界来探望。
    或者有更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
    当然，坏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比如阿尔忒弥斯突然不再喜欢他。
    这种心情使他对接下来的见面期待又忐忑。
    他没想到，自己会看到狼狈，可能还有点凄惨和可怜的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脸上有青有紫，嘴唇右侧还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半边脸颊也比记忆里肿了一点。
    “……”
    他沉默。
    阿尔忒弥斯
    ()也沉默。
    “……马上，稍微等我一下，你先不要走。()”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塔纳托斯还是控制不住地盯着他的脸看，稍显犹豫。
    阿尔忒弥斯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算是我的，决心？这段时间地上发生了不少变化，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什么决心？”
    塔纳托斯好奇。
    他确定阿尔忒弥斯只是看上去狼狈，实际上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害——否则他也不可能一瞬之间就让那些淤痕全部消失。
    “……”
    “母亲，还是塔尔塔洛斯老师？”他试探性向阿尔忒弥斯报了两个名字，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沉默。
    “可能要多那么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阿尔忒弥斯说。
    阿尔忒弥斯口中的一点，包含整个夜神的神系。
    甚至连在大地上游荡，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塔纳托斯都没有亲自见过的“年岁”，都有意游荡进了阿尔忒弥斯的森林。
    阿尔忒弥斯去神山代替他这个正在修养的神王处理公务，神山有埃忒尔他们。
    阿尔忒弥斯试图来冥界探望，从刻耳柏洛斯开始，一路受阻——塔纳托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有谁教了它什么。
    这个人选显然只能是修普诺斯。
    过了地狱犬的那关，他开始面对提出比试要求的卡戎，冥河的对岸还有辛劳和嘲笑两位女神。
    ……甚至连过去表面关系还过得去的珀瑟芬，都毫不犹豫地倒戈向了修普诺斯。
    阿尔忒弥斯是被倪克斯客客气气从冥界赶出来的。
    多久以来，也只有他这么一位神有过这种待遇。
    但阿尔忒弥斯半点也不觉得荣幸。
    尤其是他发现连阿波罗能获得通行许可之后。
    塔纳托斯听完，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格外复杂、微妙。
    “……但是，就算你……刚刚那样。”
    他尽量说得委婉，“大家也不会……”
    至少修普诺斯肯定不会，修普诺斯非但不会，还一定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我以为你能看到。”
    然后，心疼他一下。
    阿尔忒弥斯眼神飘忽。
    他没有想到塔纳托斯会过来找自己。
    冥界的守卫实在是有点森严。
    “对了，倪克斯女神说，那个时候……”
    塔纳托斯在他刻意、不自然的提醒下，想起来那个被遗忘到角落的吻。
    阿尔忒弥斯已经带着点忸怩地，往他旁边靠了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指一点一点爬过冰凉、凹凸不平的巨石表面，牵住他。
    塔纳托斯没有听到下文，偏过脸，发现阿尔忒弥斯正以一种期待、忐忑的目光看着自己。
    静静燃烧的篝火在他的眼睛里亮起来。
    一簇一簇，摇曳升腾。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塔纳托斯有种被烫到的感觉，比阿尔忒弥斯还要更快地移开了视线。
    心跳也跟着那火苗变得一样不规律起来。
    他之前还以为，他和阿尔忒弥斯不会在清醒的情况下再见面了。
    但阿尔忒弥斯自己走向他。
    这一次，之前的每一次。
    从靠近，再到关心、在意。
    他真切感受到了。
    也因此开始了解阿尔忒弥斯，然后，喜欢上他。
    正如阿尔忒弥斯喜欢他那样，喜欢阿尔忒弥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而后，心跳得更快，“……那就，再亲一次？”
    “这次结束，下次也可以亲的。”
    相爱的人当然可以彼此拥吻，做任何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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