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她的归属

    第36章
    哈迪斯稍加犹豫,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从宙斯手中讨要到珀瑟芬，他就马不停蹄地将对方带到了地下。
    还没有对婚礼相关的事项进行任何准备。
    哈迪斯曾经参加过宙斯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来自大洋的女神墨提斯的婚礼。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大地上躲避父亲的耳目,争取其他提坦神的支持，庆典简陋，发生一处无名的山谷。
    除了他们兄弟姐妹,前来的宾客只有新娘的父母，还有盖亚——瑞亚被囚禁在奥林匹斯山，她以祖母的身份替代出席。
    他准备请倪克斯女神来帮忙证婚,在女神的见证下发誓和珀瑟芬共享权力,甚至是一切。
    这是在去找宙斯之前就早就决定好的事。
    “珀......”
    然而哈迪斯什么话都没有成功说出来。
    脱离他的桎梏后,珀瑟芬拔腿朝外跑去——头也不回地。
    她唯一一次回头是在跑出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后。
    少女使劲朝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清晰、大声且响亮地发出了“呸”的声音，半点都不优雅。
    “你应该去追她。”
    塔纳托斯提醒。
    他要比哈迪斯和卡戎反应快了不少。
    黑暗不会影响到神的视野，但珀瑟芬之前一直生活在地上，不曾造访过这里,慌乱之下，她有很大的概率会迷失方向。
    “但是她很生气。”哈迪斯说。
    “......”
    塔纳托斯有点卡壳，严格来说他只处理过修普诺斯的一些负面的情绪，在这方面可以说没有经验。
    但是从逻辑上来说，珀瑟芬字在生气,和去追珀瑟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也可以说因为她在生气，所以才应该追上去。
    “可能因为宙斯没有告诉她，他已经将她许配给了你。”他做出了相对合理的假设，“而且她的母亲也没有同意。”
    珀瑟芬在遇到危机求助的是宙斯，实际上，她看起来明显更依赖她的母亲一点。
    哈迪斯眸中浮现一抹深思：“也许。”
    “我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德墨忒尔。”他这样解释,“她没有透露过。”
    宙斯的子女总是拥有不同的母亲。
    他在将珀瑟芬带回来时，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就是他们的姐姐。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德墨忒尔很宠爱她，她是她唯一的女儿。”
    塔纳托斯想了一会，确信阿芙洛狄忒的确曾经那样说过，“你最好再征得德墨忒尔同意。”
    “......”
    卡戎欲言又止，根本无法参与进他们的对话。
    很明显，珀瑟芬惊怒交加，固然有宙斯作为父亲擅自主张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她被掳来了地下。
    “再不去追，她就要逃了。”
    想继续回去工作的船夫不得不
    开口提醒，“然后去找德墨忒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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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纳托斯微微偏过脑袋，半仰起脸，语气很是平静，“修普诺斯回来了。”
    睡神身后跟着双手被紧紧缚住，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的珀瑟芬。
    “刻耳柏洛斯又没有好好工作......总之，我顺便把她带过来了。”
    塔纳托斯听见他装模作样的抱怨，“小塔，你好像都没有长高。”
    塔纳托斯不认为两个指节的长度是高。
    他和修普诺斯面对面站着，依旧不需要像看卡戎或哈迪斯那样，必须要仰起头才能更好地和他们对视，“不关刻耳柏洛斯的事，珀瑟芬不是逃犯。”
    “名义上，她即将成为哈迪斯的妻子。”
    “不，我根本就没有同意！”珀瑟芬想也不想地反驳。
    因为挣扎和奔跑，她的发辫已经乱了，那些点缀在其中的鲜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女神的眼睛依旧明亮，闪烁着光彩，“你们这是绑架。”
    她被限制了行动，看起来很是懊丧，但在场的所有神加起来，也不及她表现出的活力的一半。
    “要从哈迪斯去地上开始说起。”
    塔纳托斯拉着自己的面露困惑的兄弟走到一旁，还算贴心地将这片空间让给了他们。
    哈迪斯需要足够的空间来和珀瑟芬相处，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所以他就把珀瑟芬带来冥土了？”
    修普诺斯相当费解，“珀瑟芬甚至还不认识他。”
    “嗯。但，这是......”必要的。
    “小塔，我知道有这么做的必要，毫无疑问，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哈迪斯掣肘，我们不应该放任这样一根软肋......”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发出了叹息，“问题在于......你不觉得这太蠢了吗？他为什么不先和珀瑟芬认识？”
    站在修普诺斯自己的立场上，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哈迪斯，并在今后的岁月中频繁、反复地提起这件事。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在一定程度上，哈迪斯代表的就是冥土。
    他在给冥土，还有冥土的其他神丢脸。
    修普诺斯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特别是发现自己心爱的双生弟弟不自觉拧起眉心，好像完全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评价之后。
    “哈迪斯就是很蠢。”他重复，同时忍不住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追求珀瑟芬的方法有一千种一万种，但凡他稍微学向宙斯，哪怕是波塞冬学习一点，珀瑟芬都不会想着逃跑。”
    ——宙斯身上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塔纳托斯用不太赞成的目光看他，却没有立刻反驳。
    他之前只站在整个冥土，还有哈迪斯的角度考虑。
    但事实应该是修普诺斯说的那样。
    珀瑟芬只会觉得这样的遭遇是无妄之灾，在被带来冥界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哈
    ()迪斯。
    “而且你不是说，她很麻烦？”就和我们的母亲一样。
    修普诺斯咽下后半句话，悄悄地腹诽。
    “因为她的父母是哈迪斯的弟弟，还有姐姐。”
    塔纳托斯语气下意识带了一点凝重，“......珀瑟芬很麻烦。”
    可问题在于，正因为她很麻烦，他们反而不能马上珀瑟芬放回去。
    当然，这件事也有其他的处理方法，只要哈迪斯不再喜欢珀瑟芬，放弃迎娶她当自己的妻子的打算，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塔纳托斯不确定阿芙洛狄忒那条充满奇异魔力的金腰带能不能对哈迪斯起效。
    他不太想再去奥林匹斯山，但如果有作用的话，他可以牺牲自己。
    “算啦，交给我吧。”
    修普诺斯无奈，“我先安抚住她，你们太直接了，她又被强掠过来，当然会不配合。”
    事实证明，修普诺斯的安抚的确有效。
    源自睡眠的神力让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许多，加上旁边卡戎的劝解，珀瑟芬开始逐渐相信她是被邀请来冥界做客......以这种不太友好的方式。
    并且，她受到的不友好对待，只是意外，无心之失。
    “也就是说，你想要和我发展一段恋情，所以去找了宙斯，并得知了我尚未婚配的消息，迫不及待想邀请我过来参观，以这种方式介绍自己？”
    和刚被掳掠时的惊慌相比，珀瑟芬此刻明显理智许多，“你只是太喜欢我了，又不够自信，不会像其他的神那样用各种辞藻赞美我，才一时心急。”
    她环顾被茫茫黑暗包裹的四周，抱怨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嫌弃，“真失礼，明明你还是长辈。”
    “那快点参观吧，参观完请送我离开，母亲要是太长时间找不到我会着急。”
    即使是宙斯，想要将她嫁出去，替她做媒，选好一个威严高大的对象，那也应该经过她的母亲同意。
    珀瑟芬也见过诸如阿波罗之类以俊美闻名的神祇，但对他们同样没有任何感觉，她还不想那么早喜欢上其它神，或者人类，和女伴们无忧虑地在山间玩耍就很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地下的世界太阴暗了，没有阳光。
    “这里只是厄瑞波斯，我们还没有正式进入冥界。”塔纳托斯走在前面。
    他还是没有理解修普诺斯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她心甘情愿跟着的。
    从本质上来说，修普诺斯用来劝服珀瑟芬的那些话，和哈迪斯说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多用了一些修辞和和修饰。
    “我看到你们说的门了。”即便从远处看上去那扇门和华美远远扯不上关系，珀瑟芬还是涌出了一股期待。
    她已经受够周围这种完全的黑暗了。
    不过，这次以误会为开头的奇妙经历，说不定可以在回去后讲给女伴们听。
    大家都知道大地之
    下还有冥界，但谁也没有真正去过。
    “这扇门，还有——这个怪物，它在守门吗？”
    珀瑟芬欲言又止，委婉地表达了嫌弃，“它们和大地上常见那些的很不一样。”
    “刻耳柏洛斯，变小一点。”
    塔纳托斯让威风凛凛的凶恶看守变成它三个脑袋的样子，大狗乖乖地照做了。
    “这样就要好多了。”珀瑟芬也学着少年的样子去喊它。
    早就接到小主人示意的地狱犬配合地“汪”了一声，像是回应。
    “为什么非得用怪物的样子呢？”珀瑟芬抬起猎犬的爪子，试图教会它握手。
    修普诺斯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们通过那扇大门，正式进入冥界，一路来到了冥河边。
    卡戎的船停泊在岸上，河水里不时有手掌伸出，试图从堆得满满当当的船舱里抠下一小块金子，或者宝石，早日被吝啬的船夫从河里捞出去，不必再时刻忍受苦痛。
    珀瑟芬在冥河边蹲下。
    “当心。”哈迪斯说。
    “这里的河水很特殊。”
    “——这种事情当然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珀瑟芬理所当然地反问，“正常的河流从来都不长这个样子。”
    但她还是稍微离远了一点，以免不小心失足跌下。
    “它太混沌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治理？”
    观察了河水许久，珀瑟芬得出这样的结论，“河水里有很多岸边的沙子和泥土。”
    里面的灵魂是不太可能全部清除了，不过，如果河流的水质可以更好一点，看起来更清澈，这会让它看起来稍微可爱一点。
    至少没有那么狰狞可怕。
    “如果河水变得更加清澈，这里的环境会更宜居的。”
    女神格外认真地建议，“说不定想回到大地上的灵魂也能减少很多。”
    ——这同样是个具备一定可行性的建议，有点类似哈迪斯特地开辟至福乐土的初衷。
    在他们最初的设想里，比水仙花平原环境更加宜居的至福乐土是用来嘉奖那些心甘情愿劳作的幽魂的。
    不过后来考虑到这样对其它幽魂不够公平，这一决策没有正式实施。
    塔纳托斯认真记下了她这则建议。
    卡戎将自己的船变得更大，载着所有人渡过了冥河。
    他们路过哈迪斯的宫殿。
    珀瑟芬在外面打量了一圈黢黑的建筑群，对冥土的管理者做出了如下评价：
    “它看上去就和你的语言一样贫瘠。”
    一路深入，除非必要，哈迪斯几乎从不开口，这让珀瑟芬更加坚定了对他的印象。
    睡神说得没错，他只是不太擅长交流，有点蠢，对她其实没有恶意。
    除了把她掠过来，哈迪斯同样也全程都没有碰过她，不会像奥林匹斯山上的部分神，总刻意又主动地凑过来，贴上她的身体，就是宙斯，有时候不小心，也会无意中碰到她。
    珀瑟芬其实理智上已经原谅了他一大半，只是对自己被带来地下的方式依旧介意。
    她自认为已经是位相当大度的女神了。
    “这里就是那些灵魂主要居住和劳作的地方。”
    抵达水仙花平原后，哈迪斯的话才稍微多了一点。
    ——这主要是因为睡眠和死亡的双子神去荆棘丛里找那些据说不酸涩的石榴了。
    名义上的参观之旅不再像原本那样由塔纳托斯简短介绍，修普诺斯负责详述、补充。
    “假如我是它们，我也会拼命回到大地上的。”
    珀瑟芬幽幽开口，“......这里四周都被火海分隔，一看就热得吓人。”
    哈迪斯想了一下，反驳：“幽魂没有知觉。”
    “那也至少应该像样一点......给它们提供生存居住的地方，比如房子？你统治这里，管理他们，应该和那些城邦的国王管理子民是一样的。”
    珀瑟芬下山时曾经途径过人类的城邦，再落魄的国家，都比眼前的景象看起来要繁荣有秩序得多。
    *
    塔纳托斯对他们新找到的那些石榴很满意，它们足够小，一颗里面也只有几粒，每一粒就是单独的一瓣。
    除去那些已经被分享掉的，他还额外多带了一些。
    “石榴放久了，会变得干瘪。”修普诺斯不想他把这些石榴分给其他存在，“我们可以随时再回来采。”
    “......没关系。”
    塔纳托斯对他摇头，“只是一点准备。”
    “为了防止意外的准备。”犹豫着，他这样补充道，“冥界的作物蕴含冥界本身的力量，而拥有这里的力量，就要受这片土地限制，管辖。”
    修普诺斯听见了可疑的停顿。
    “......至少从规则上来说。”
    因为实际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赫墨拉他们，同样不知道吃过了多少冥界的食物。
    但他们依旧好好居住在奥林匹斯山。
    “我居然没想到这个理由。”修普诺斯眼睛闪了闪，“小塔，你好聪明。”
    塔纳托斯看了他一眼，语速慢吞吞：“你之前还说过我笨。”
    “有吗？没有吧——”
    修普诺斯完全想不起来曾经有过这样一回事，习惯性挂在了他身上，伸出手去捞那些果子，“走啦，我们找个理由把石榴喂给珀瑟芬。”
    “不是现在。”
    塔纳托斯没有让他得逞，“现在只有我们能看到。”
    “你太谨慎了，小塔。”修普诺斯不信还能有谁能把珀瑟芬从冥土带走，“哈迪斯不是说——宙斯已经把她给他了吗？”
    “正因为他答应了。”
    塔纳托斯停下来，远远看向在水仙花平原另一面的两道身影。
    他天然不相信宙斯，“珀瑟芬不知道，德墨忒尔更不知道。”
    宙斯完全可以狡辩说根本没有那样一回事。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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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来攻讦哈迪斯的借口。
    ——在他发觉珀瑟芬对哈迪斯来说的确很重要后。
    “他应该没有那么大胆才对。”修普诺斯打了个哈欠，“母亲可不是盖亚。”
    塔纳托斯只赞成他后面半句话，“哈迪斯同样也不是我们。”
    哈迪斯是瑞亚的孩子，宙斯和德墨忒尔的兄弟。
    “好吧......”
    修普诺斯之前被他说服了，偏偏要故意拉长调子，“那就作为，备用计划——”
    “我们现在应该去看看他们相处的怎么样了，我可以打赌，珀瑟芬肯定在生气。”
    这是一个必胜的赌，塔纳托斯看见珀瑟芬挥舞着拳头的背影，根本不想往上面压多少赌注。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可理喻的神？”
    距离还很远，他们就听见了珀瑟芬的质问，“当然要休息！只有休息够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当然有必要啊？！”
    “好吧。”修普诺斯小声，“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将我的好感给她。”
    这份好感至少比他给哈迪斯的要多。
    “我不反对。”
    塔纳托斯想了想，“如果休息的确能提高效率。”
    “我知道要怎么留下她了。”修普诺斯确凿而自信，“哈迪斯既然要迎娶她，理所应当要将权力分给她一半，她不必征求哈迪斯的意见，完全可以自己修改，建造这里。”
    “有什么问题，哈迪斯自己找珀瑟芬就好，这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平衡。”
    塔纳托斯不是很想点出在说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的迫不及待怎么都压不住。
    只不过这点微妙远没有他对这个提议的支持多。
    而且，这也是另一种让哈迪斯重新像过去那样专心的好办法。
    “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以名义上的女主人的身份，哈迪斯不是说过想和你共享权力？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行使它。”
    修普诺斯打了个哈欠，“住在至福乐土怎么样？那里离哈迪斯的宫殿足够远，你不必担心他时刻过来打扰你。”
    ——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待了一会儿，珀瑟芬就开始想念大地上的鲜花和阳光。
    她想回去的。
    另一方面——她又对这个提议，不受控制地心动。
    有哈迪斯实在是个固执、冥顽不化的神的原因。
    但更多还是那种原始、拥有足够强大的权柄、因为能够放肆做什么，令自己心意顺遂的......心动。
    尤其她要作对的还是怎么都让她觉得无法理喻的哈迪斯。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珀瑟芬勉强维持了她的理智，“毕竟我们也不是那样的关系。”
    她还记得自己是过来参观的。
    “只是名义上，而且冥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我和小塔都觉得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
    ()，是吧，小塔？”修普诺斯笑岑岑，“这里同样是我们的母亲，黑夜女神倪克斯的住所，要是你对我们不够放心，我们可以喊她过来作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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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瑟芬看向哈迪斯。
    哈迪斯点头。
    他不理解且不太能支持珀瑟芬的那些想法，但他确实希望珀瑟芬能留下来，也准备将权力分给她。
    “可以。”哈迪斯点头了，“你可以任何你想做的，在我拥有的权力范围内。”
    “......”
    “那......我在这里暂居一段时间？”珀瑟芬犹豫着答应了。
    等她做完自己想做的，用事实让哈迪斯的认识到他的治理方法完全错误。
    她就回地上。
    *
    而此刻，大地上，德墨忒尔正在焦急地找寻。
    她的女儿，她心爱的科瑞，不见了。
    宁芙们不知道她的去向，她们只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手捧鲜花的少女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找不到踪影。
    找遍了大地上的每一处，德墨忒尔依旧没有见到她心爱的女儿。
    珀瑟芬像是消失了。
    被悲伤和愤怒紧紧包裹着，德墨忒尔不再有心情回到奥林匹斯山，同样不想在为大地上那些饱满的谷物提供庇佑。
    她披上黑色的长袍，化作老妪，在人间行走，直至途径阿波罗的神庙。
    德墨忒尔遇到了正坐在巨石上自娱自乐，演奏里拉琴的现一任的太阳神。
    阿波罗也认出了她。
    “德墨忒尔，你为何会在这里，又是这样的打扮？”
    悠扬的琴声里，德墨忒尔不住地诉说起她的伤心，还有她心爱的科瑞。
    “你是说——珀瑟芬？”
    阿波罗扬了下眉，“我那天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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