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刺客（三）

    “阿止？昨夜发生了什么？”
    宁佳人很快便猜出来了，阿止倒是没有想到。
    却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明显了些，又摆上一副笑脸来。
    “夫人这是说什么？昨夜安然无恙，一切都好。”
    宁佳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又反复问她，“当真无事？”
    阿止笑了笑，立马便说，“当真无事，夫人大可想想，若是真的有事，奴婢可是一直在外面守着，怎么会不知道。”
    看得出来，江无常不愿意说，阿止也不愿意说。
    也便罢了，宁佳人从他们这里问不出来。
    梳洗打扮之后，宁佳人连镜子都没有多看，便嚷着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
    不过这偏殿的确是有些潮湿，而且又闷闷的，总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阿止也觉得宁佳人只是想透气，便扶着她到外面。
    到了殿门口，宁佳人看到宇文以木正在靠着门框小憩，便踢了踢他。
    宇文以木原本像是在梦乡之中，忽然感觉到有人踢自己，一下子便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是宁佳人，还真是吓了一跳。
    便急忙站起来，“夫人...奴才...奴才昨夜值夜，没有休息好，这才犯了会儿困，还往夫人原谅奴才。”
    宁佳人摇了摇头，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惩罚宇文以木的。
    看了看院子里，还有许多宫人。
    “阿止，你去外面打听打听，问问安寿宫的太后娘娘如今起来了没有，另外，去看看江无常在哪。”
    宁佳人着急去给太后请安，这阿止也明白。
    “奴婢知道了。”
    如今这殿门口便只剩下了宁佳人和宇文以木二人。
    宁佳人盯着宇文以木同样乌青的眼睛，带着些好意关心。
    “看你这么困，昨夜可是熬了一夜？”
    宇文以木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想着昨夜的事情。
    原本值夜不过是给人睡觉换了个地方罢了，但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宇文以木连睡也不能睡了。
    本来想脱口而出这些抱怨的话，但是又想到江无常未必想让宁佳人知道昨天的事情，还是咽了下来。
    “嗯...夫人您不知道，值夜甚是辛苦，得看着周围的动静。阿止姑娘又是一个女儿家，奴才怎么好老让阿止姑娘盯着，自然多上心些。”
    宇文家族世世代代的谋士，却永远只是会说真话，这就导致了这个宇文以木的演技却不是很好，宁佳人一下子便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假话。
    “哦？可是阿止也一夜未眠，你既然如此在意自己的担当，为何不让阿止去殿内休息？”
    宇文以木还以为宁佳人是心疼阿止，便又想法子解释。
    “夫人，阿止姑娘如此担心您的安危，就连知道千岁爷在里面都不放心，更何况是外面了。”
    这解释倒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到底又有什么事才能让阿止都不放心江无常？
    若是说起来弱点，江无常没有什么弱点，宁佳人也不想要挟他，阿止也没有，宁佳人更是不想逼问。
    但是眼前的宇文以木却有弱点，他的弱点可太多了。
    “你为何不同本夫人说真话？”
    宇文以木听到宁佳人如此严厉，眼珠子转了两下。
    “夫人，您这是说什么呢？奴才没有什么话骗您的，这...奴才的确和阿止姑娘在外值守了一夜。”
    “是吗？”
    宁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以木，原本就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他更是觉得有些胆怯。
    况且他也不是特别会撒谎，昨日的事情的确有瞒着宁佳人的地方，他便是装也装不出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昨夜...”
    宁佳人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高升了。
    “宇文以木，你如今是我们千岁府的下人。本夫人处置一个下人可以不去回了千岁，但是你若是离开了千岁府，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再回到你那个小破山上去？怕是你的仇家早给你毁了！”
    宇文以木有一个仇家，这事儿江无常倒是提起来过，他之前给人做谋士，然后那人被压了下去，同样在他身后出谋划策的宇文以木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若不是逃到了千岁府，还真是没有地方可以救的了他。
    所以他的弱点便是如此，他是不敢也不会离开千岁府的，只要还在千岁府一日，他就得到庇护一日。
    江无常看上的也不是他的忠心耿耿，而是他的谋略。
    宇文家族的谋略一向是事事紧凑，让人看不出来破绽。
    尽管江无常如今还没有问过他什么。
    “夫人！奴才好不容易逃到了京都里来，好不容易进了千岁府。奴才的命都在夫人和千岁手里把着，夫人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啊...”
    宁佳人冷哼一声，“你如今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为何在本夫人方才问你的时候还不说出实话？”
    宇文以木摇了摇头，他也想说实话，只是不说会被宁佳人赶出府，说了兴许就会呗江无常赶出去。
    如今的境况，他倒是真的左右为难，进退两难。
    “夫人，奴才说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千岁不想让奴才告诉夫人，若是奴才今日擅自开口，到时候千岁想把奴才赶出府去怎么办？”
    这宇文以木，如今还和宁佳人讨价还价起来。
    “管家，若是你开口说了实话，本夫人便留着你，若是千岁问起来，本夫人也可以保你。但是如若你现在不开口，便会被本夫人立马逐出宫去，也逐出千岁府！”
    宇文以木想了想，这倒是也罢了，若是他现在说了，宁佳人记得几分他的好，到时候也可保一保自身。
    “罢了，奴才告诉夫人就是。昨夜有一个刺客在附近，虽然说没有给夫人和千岁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千岁爷可是在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只是怕您受伤。想着不让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
    原来是这样...
    这个江无常，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要瞒着她的必要，她若是知道了以后便可以多多留心，不知道的话岂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身边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