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命灯

    衡阳王妃听这话是自己的儿子有些希望，连忙推了推自己儿子，齐然也明白了母亲的心思，表了态，“我对郡主定会托付真心。”
    “现在说什么都是表面功夫，主要还是看日后。”曾氏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和他们纠缠的意思往外走。
    齐然却着急了，“母亲，这……”
    “着什么急，没听见那曾氏的意思是让你好好表现嘛，我可告诉你，这是难得的机会。我明日便进宫去向皇上求了这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儿子多谢母亲。”
    “谢什么谢，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衡阳王妃可不想是衡阳王那般苛责，自己的儿子若是真心喜欢那个郡主，自己也好生待人家就是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必如此为难。
    ……
    并不知晓自己就这么被暂时定了姻缘的宁佳人正顺着这一排长命灯寻找自己的名字，最后在第三排的木牌上看见了“宁佳人”三个字。
    宁佳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重生一次之后，看着那些上辈子或生或死的人又一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
    自己明明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却还要看他们一步步走进去。
    不过这一世，她就算到最后也没有如愿以偿的嫁给江无常，也绝对不会再受人指使，听他人安排。
    江无常今日出宫办事，路过感业寺进来点灯之后回头一瞧，正巧看到宁佳人在另一旁跪着嘀咕什么，烛光笼罩显得越发俏丽。
    “郡主这是在念叨什么呢？”
    宁佳人还在想自己的事情，突然背后传来声音，毫无准备被吓了一跳，起身见是江无常，心里松了口气，“都说感业寺最灵验，我当然是念叨我自己的事情了。”
    “还以为长乐郡主，终日潇洒，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呢。”
    “是个人，就要有烦心的事，倒是督主怎么也来了这里，东厂和锦衣卫难不成今日也闲来无事？”
    江无常隔着面具看不出表情是喜是悲，“东厂的事每日都不少，江某今日路过，顺便进来看看罢了。”
    “那督主是来给自己点长命灯的？”
    “长命灯于江某，没有任何用处，江某生是东厂督主，监管锦衣卫，做的就是卖命的活计。”
    宁佳人心中疑惑，“那你那灯，是给谁点的？”
    江无常叹了一口气，还没等说话就把把宁佳人又吓到了一次，“督主好好说话，为何叹气？”
    在这个回音严重的地方，你叹口气真的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佛门净地，心无杂念，何须介意，更何况江某是给自己生母点的祈福灯。”
    宁佳人思索一番，“督主还有母亲？”
    “江某又非石头里蹦出来的，这血肉之躯，为何没有母亲？”
    宁佳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妥，“督主的生母，必定也是位绝代佳人吧。”
    不然怎么会给江无常生的这么好看。
    江无常不由得摇头轻笑，“也许吧……但红颜总薄命，家母已离世多年，江某也只是不甘面对这个事实而已。”
    “莫不是另有隐情？”
    本以为江无常会说一大堆自己的悲惨遭遇，却没想他却忽然道：“郡主若是真的关心江某，不如替江某点个祈福灯罢了，这灯没有自己给自己点的道理。”
    宁佳人连忙开口：“那祈福灯都是给亡人祈祷所用的，督主春秋鼎盛，理应点长命灯！”
    “江某怕自己有朝一日身有不测，连个灯都没人给点。”
    “那也不行，怎么能给活人点祈福灯的，”宁佳人没好气地回绝了他，从感业寺的人手里要了长命灯，倒了灯油点了火光，“愿东厂督主江无常平安无疾，一生顺遂，儿女绕膝……”
    江无常听到最后一句话，诧异的开口，“郡主这算是在挖苦江某了，江某是个阉人，就算他日有幸被皇帝赐婚对食，也不可能儿孙绕膝啊，郡主这话说的不妥。”
    “这感业寺灵光的很，古书还有记载前朝太后梦到自己的夫君与其共赴云雨而有了身孕的，为何督主就不能？”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江无常轻笑一声。
    这次，宁佳人听见了。
    本想离开这院子和江无常说上几句话，结果却被江无常给按回去了。
    “督主，你这是……”
    “点了灯，按照感恩寺的规矩要诵经一个时辰才有用，有劳郡主了。”
    宁佳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哀怨道，“江督主，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无常面具下的嘴角弯了弯：“江某帮了郡主这么多忙，又救了郡主和家人的姓名，甚至因此还得找个罪名来圆慌，到头来让郡主帮忙点个长命灯都不行吗？”
    江无常本就生俊逸好看，哪怕带着面具如今有一点委屈和不甘，都让宁佳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我念，我念还不行吗？”
    看着宁佳人当真跪坐在蒲团上开始给自己诵经，江无常觉得自己本应该平静如水的心开始荡漾起来。
    这郡主也是个有趣的人，一两句好话，就给哄的找不到北。
    然而江无常不知道的是，换做旁人把天王老子请来，宁佳人都不会给背那么一个字。
    江无常站了一小会儿，看宁佳人潜心念经没有注意自己，这才压着步子走了出来，找到了主持。
    “江督主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江无常点了点头，“江某特意来此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主持笑了笑，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江督主，斯人已逝，您又何须挂念至此……至于其他事让他人知晓，怕是对你我不利，还是莫要耽误时间的好。”
    江无常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主持的话。
    宁佳人念着经文念到一半，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好不容易念完最后一个字，起身打算和江无常聊聊，结果身后站着的人不知何时从江无常变成了齐然。
    “世子爷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