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太子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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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未立即言话,温润而笑的望着长玥,静默。
    周遭一片冷冽,他手中的明珠,也似是越发的显得幽绿慎人。
    长玥满身疲惫,身子无力,纵是满身伤痕,衣裙也被山坡上各处荆棘划破,但幸得浑身伤口虽是密布,但却满身麻木,并不觉疼。
    待半晌,眼见太子瑢依旧笑望于她,仍不言话,她心下终归是再度沉了半许,阴森冷冽的直白出声,“扶玉主意已定,是以,此番只能辜负殿下好意了。此处的确不可多留,恐有追兵,是以,殿下还是先离开为好。”
    这话一落,长玥开始微微挣扎,本要脱离太子瑢扶在胳膊的手,奈何浑身乏力,努力半晌,都不曾挣脱开来。
    她终于是放弃下来,一言不发的森然望他。
    他笑得平和温润,那双带笑的瞳孔深处,却不曾掩饰的挂着几分关切与无奈,只道:“扶玉姑娘既是不愿随我离开这大昭,我自是不能左右扶玉姑娘的决定。只是,姑娘此际身子不适,难以行走,是以,纵是要与我分道扬镳,自也该由我将姑娘带下这山坡并脱离追兵之后,姑娘再离开也不迟。”
    “不必。”长玥干脆拒绝,“殿下将我放下便好。”
    他叹了口气,只道:“相识一场,我对扶玉姑娘并无恶意。而今形势危急,我自是不能将姑娘独自留在此处,危机四伏。”
    说着,稍稍垂眸下来,不再朝长玥观望,嗓音也变得略微坚持,“是以,此际便先得罪了。待扶玉姑娘脱离危险后,我再与姑娘分别。”
    这话一落,他已是不顾长玥反应,身子微微一侧,手臂也蓦地用力,瞬时将长玥背在了背上。
    长玥瞳孔蓦地一缩,双手也下意识的搭在他肩膀,面色也突然沉了几许,继续道:“殿下何必如此对待扶玉!扶玉本是无心无情之人,便是殿下对扶玉再好,扶玉也定不会感激殿下。”
    她终归是冷冽且干脆至极的说出了这话,倒也不怕与这太子瑢撕破脸皮了。
    若说那妖异之人与萧意之腹黑深沉,满腹算计,这温文尔雅的太子瑢突然对她示好,又岂会动机单纯?
    不得不说,这太子瑢虽满面温润,但与萧意之终归是一类人,不可多做接触。
    “自打遇上扶玉姑娘,我所作所为,皆是凭心而为罢了,并不会对扶玉姑娘索求什么。便是扶玉姑娘不会感激于我,我自也不会生气。”正这时,他温和而道,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我知扶玉姑娘防备于我,但如今形势,你自也窥得清楚。扶玉姑娘也自该去放手一赌,尝试着信我一次才是,毕竟,与其疲惫无力的留在此处被追兵搜到,还不如信我一回,先行离开此地再做打算。这些利弊如何,扶玉姑娘不妨再次揣摩思量一番,我也并不会太过强人所难,倘若扶玉姑娘思量后的结果仍是不愿随我先行离开此地,甚至在我背上挣扎着下来,我自然会对姑娘妥协,放你下来。”
    他语气极为平缓,温和之中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直白与关切。
    长玥瞳孔越发的缩了缩,并未立即言话,待兀自沉默半晌后,她终归是低沉沉的问:“待我脱离追兵之后,殿下当真会与扶玉姑娘分道扬镳?”
    他缓道:“我好歹也是云苍太子,一言九鼎,答应姑娘的话,自是不会食言。”
    长玥神色微动,冷道:“既是如此,此际,便有劳殿下背扶玉下山了。待得以后有机会,扶玉再报殿下之恩。”
    “报恩便不必了,扶玉姑娘对我并不用客气。”他微微而笑,嗓音柔和。
    说着,一手托着长玥,一手将明珠递了上来,继续缓道:“两手不便拿这明珠,是以,此际有劳扶玉姑娘举着了。”
    长玥淡漠的应了一声,略微干脆的伸手接过了明珠。
    他也不曾耽搁,双手托稳长玥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而行。
    这山坡虽是不算太陡,但却极长,周遭之处,荆棘遍布,光秃的野树凌乱交错的立着,密密麻麻的挡着前路。
    周遭一片黑寂,冷风浮荡,四面皆扬来细碎突兀的簌簌声,乍然听闻,倒觉阴森骇人。
    如此荒僻之林,加之夜色弥漫,若她要托着疲惫无力之身走出这坡丘,无疑是有些困难。
    只是,这太子瑢虽看似修条瘦削,但却浑身却是极为有力,脚步之下,纵是行在土丘之上,竟也是极为平稳,不曾太过艰难,只是,即便他步伐平稳,行走之间也是极为的顺畅,奈何,他满身精贵的锦袍却被周遭荆棘刮破不少,一时之间,纵是气质与心境平和如常,但浑身的衣着却极为难得的显得有些狼狈。
    长玥静趴在他后背,一动不动,目光时而朝漆黑的周围观望,时而略微空洞跑着神,待半晌之后,她游离的目光终于垂落而下,兀自沉寂森然的凝在了太子瑢的头顶。
    他的头顶,墨发束着玉冠,玉冠小巧别致,样式不繁复,但却显得简单干练,倒是彰显出他简单却又清雅的品味。
    此人,若非心思腹黑的话,自也是个清透风雅之人,奈何,身为一国太子,在深宫长大,这般人物,又岂会真正的清透单纯,再者,此际夜色寂寂,荒僻无人,这太子瑢也一心朝山坡下而行去,心无旁骛,是以,她若是拼力的一掌而下,猛然拍于他的头顶,这太子瑢,可会冠毁人亡?
    心思至此,思绪延绵无觉,复杂重重。
    但最终,长玥终归是压下了此等念头,仅是平然无波的趴在他背上,兀自养精蓄锐。
    这山丘不陡,但却极长,加之路途荆棘丛生,着实不便前行,又或是,此番一路行来,体力略有消耗,待时辰渐逝,太子瑢行走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一国太子,竟能屈尊降贵的背她行走于荒僻之地,看似善心大发,殊待垂怜,然而此举落在长玥眼里,却越发诡异复杂。
    待再度朝下行了接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是极为难得的抵达了丘谷。
    此际,谷风凛冽,寒凉如冰,而太子瑢,也已是身乏无力,最后轻轻的将长玥放在了地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明珠光亮如初,墨绿四溢。
    长玥淡眸扫他,不深不浅的将他面上展露而出的疲倦收于眼底,阴沉无波的出声道:“今夜,辛苦殿下了。”
    他转眸朝她望来,微微而笑,目光虽卷着几缕疲倦,但却诚然温和,“虽是稍稍有些累,但却不至于辛苦。”
    说着,话锋一转,继续缓道:“以前我微服私访时,不止会在城中转悠,也会走访深山之民,是以这些荆棘之路,我也走得不少,是以,今夜之行,虽稍有疲惫,但这点疲惫倒是不在话下。”
    长玥垂眸下来,低沉淡道:“历来王侯将相微服私访时,大多行于市,殿下竟还会走访深山之民?”
    他微微而笑,语气中也染着几分诚恳之意,“天下之大,无论市中之人,还是深山之人,皆为国之子民,自然得同等以待。虽是深山村落中的百姓大多会安居乐业,静谧安然,不若市中乱,但村民之中,也会偶有矛盾,亦如,谁家的麦子谁谁家的牛吃了,或是,谁家的鸡被谁人捉了。是以,本殿微服私访,自也会去得深山村落。不瞒扶玉姑娘,比起宫中还有繁华城池,我倒是最喜游.走深山村落,看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看炊烟升腾,长河落日,再看村中孩童追逐玩闹,便会卸下心房,兀自享受。呵,与其说本宫去得深山村落是微服私访,体察山中百姓的生活,还不如说我本是意在深山的幽静与悠闲,兀自向往。”
    长玥冷沉道:“殿下之心,倒是特殊之至。只是,殿下乃云苍东宫之主,来日定是要继承皇位,一统云苍。像殿下这般人物,稍稍去山中村落走走便是,但若是向往山中的幽静悠闲,却是万万不可。”
    他语气温润缓和,“为何?”
    长玥冷道:“不在其位,便不为其念。殿下既是生在宫中,贵为王储,便定是要忍受周遭危机四伏,紧张孤独的生活。殿下此生,应是要日日过着高处不胜寒的日子了,不止要防着大臣犯上作乱,还要防着邻国觊觎疆土。世人皆道国之帝王,定是富贵享乐,成日奢靡,不料国之最累之人,怕也是国之帝王了。”
    他微微而笑,只道:“扶玉姑娘虽是出身山野,但竟有这番见解,倒是特别。只是,听扶玉姑娘这话之意,似是对帝王生活极为了解?”
    长玥低沉无波的道:“以前在茶肆听书,便听过一些皇帝之事,是以对帝王生活有所了解。扶玉见解也并非独特,反倒是国人也大多知晓一国之帝疲乏劳累,三更之时还会经常批阅奏折,无法安寝,但仍是有那么多人会挤破脑袋想要当皇帝,更还有那么多恩将仇报狼子野心之人在内犯上作乱。殿下经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自是好意,但若要真正防得朝臣叛逆,又要将天下缔造为盛世,倒是不易。”
    他温润而道:“人之不同,是以所行所做之事定也不同,是以,各国的储君亦或是帝王,也不可同等而评。亦如,这大昭虽是不平,但不代表云苍不平。再者,本殿虽羡山间村落的闲情逸致,但毕生之愿却是要将云苍缔造为开元盛世,是以,在一切结果还未落定之前,还望扶玉姑娘莫要对我太过否定。”
    他言语温和,虽是在力争而辩的解释,但语气却无半分的争锋相对之意,反倒是平和如常,亦如潺潺流水,给人一种平寂清然之感。
    长玥不由抬眸扫他一眼,而后再度垂眸,嗓音也变得麻木冷沉,“许是扶玉之言过了头,殿下既是有心缔造盛世,扶玉在此,便提前祝殿下心愿实现。”
    “借扶玉姑娘吉言。只是,也非我故意夸耀云苍,而今的云苍帝都,民众谐和,市集繁荣,若是扶玉姑娘有意的话,我倒是极想扶玉姑娘亲自去看看的。”他微微而笑,缓道。
    长玥麻木无波的道:“日后若有机会,扶玉定来见识一二。毕竟,据扶玉了解,大昭先帝在世时,一心为民,忧国之民情,也一直努力想将大昭缔造为云苍那般谐和之都,奈何心愿未达,却被反贼所害。是以,若扶玉日后有机会,定会去云苍看看,也去了解一下大昭先帝中意的云苍之国是何等谐和。”
    “关于大昭先帝的心愿,扶玉姑娘也是从茶肆说书人口中听说?”他话锋一转,温润而问。
    长玥抬眸,麻木凝他,“有何不可?”
    他缓道:“并无不可,只是姑娘方才提及大昭先帝,我突然心有感慨罢了。以前我随父皇来访大昭时,也曾见过大昭先帝,那时所见的印象,便是大昭先帝儒然良善,想来也是仁义之人,奈何命运弄人,大昭先帝殒命惠王与大昭新帝之手,倒是可惜可叹。”
    长玥瞳孔蓦地一缩,思绪略微翻腾,目光也阴沉至极,一言不发。
    是了,父皇儒然良善,温和仁义,于家而言,虽是极为妥当,更可让家中气氛关切和睦,但于他这一国之帝的位置来说,却并非好事。
    毕竟,高处不胜寒,周遭威胁重重,假面阴邪之人也是比比皆是,若是太良善,太仁义,又岂能防得住那些如狼似虎之人。
    思绪至此,长玥心下,越发凉薄。
    太子瑢凝她几眼,见她情绪有变,他神色也稍稍一变,而后唇瓣一动,正要言话,奈何话音未出,长玥已是恰到好处的先他一步出了声,“此番已下得丘底,扶玉也稍稍恢复了力气,是以,若是殿下别无吩咐的话,扶玉,得与殿下分开而行了。”
    “夜色深沉,此处又乃荒郊野外,说不准还会有野兽出现,姑娘一人前行,倒是不妥。不若,扶玉姑娘再坚持与我同路一阵,待得天色微明,能看得清道路方向时,再与我分开走,如何?”他嗓音稍稍一挑,略微关切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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