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如梦初醒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酒气，白束躲在角落里，不敢抬头。
    “你终于见我了。”江一辰走近她。
    “一辰，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舍和痛苦。
    “就说这些？”他再次上前一步。
    “你妈妈反对我们，她说永远不会祝福我们，她讨厌我；简淑媛从我最好的朋友变成了我的敌人，她远离我；简南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害死了我妈，他对我恶意满满。”白束深吸一口气，忍着心里的难过，说出这些。
    “白束——”江一辰眉头紧蹙，他试图想要叫醒她。
    “我们两个，我是偷吃禁果的那个人，所以现在的一切我承受。既然不合适就分开吧，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长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遮住了她的泪水。
    此刻，她自卑到了骨子里。
    江一辰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说道：“你现在不够清醒，不管多困难，我陪你。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们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简淑媛是注定要失去的朋友，你还有苏离和乔麦，她们两都祝福我们；简南我会处理。”
    “我在一本书里看过，忘记一个人，只需要新欢和时间。一辰，分手吧，我成全你。”
    “你不要擅自为我做主，我忘记谁？你成全我什么？”江一辰把她拥在怀里，害怕而又紧张地说道。
    “分手吧。”白束推开了他，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我改天再来看你。”
    “……”
    .
    “白束，你怎么不接电话。”江一辰开着车，对着电话那头，着急地问，“你人在哪里？”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去哪里？”
    “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让司机停车，你给我下车。”他大声呵斥道，右手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
    “我那天说的话都算数，我要求——分手。”
    “我不同意，你给我下车。”
    “我不回来了，你……找个更适合你的，更爱你的，别像我一样。”
    “白束！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对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小姐，到了！”
    江一辰的心沉了沉，他踩下油门，绕开一辆辆汽车，直接开向机场。
    “你站在机场门口等我，等我过来。”
    “你别来！”白束立马回绝。
    他慢慢听见推行李的声音。
    “你站着别动！”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对面依旧是推行李的声音。
    “一辰，再见。”电话挂断了。
    他此刻心急如焚，再次打了过去。
    车子越开越快。
    时间在分秒流逝。
    前方是一个转弯口，他稍稍减速，开了转向灯。
    “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再打。
    还是关机。
    他了解白束，她对自己一向心狠。
    而她对自己的心狠却成了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利刃。
    她说要走就一定会走。
    她一定是卡准了时间才敢接他的电话。
    一切都在她的预估里，现在从这里到机场，根本赶不上她的那班飞机。
    要知道，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人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几。
    他即将要失去她了，他即将找不到她，他即将每天守着那点回忆和百分之几的概率，活在痛苦和悲伤里。
    绝望正在一点一点爬上他的心头，渐渐渗入他的血液，流遍全身。
    他的手直直地抓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转弯口，看着前面的围栏，重重地踩下了油门，笔直地撞了上去。
    在猛烈的撞击下，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手机里还在不停地重复：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的头靠在安全气囊上，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在浓浓的血腥味里，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
    江一辰猛地睁开眼，他环顾病房里的一切，只觉头一阵一阵地刺痛。
    刚才的一幕幕画面，像是电影，还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仿佛是如梦初醒。
    四年来没有过的强烈的痛苦感，席卷心头。
    “醒了。”白束放下手上削好的苹果，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千言万语，终是没有说出口。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她转身要走。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虚弱地说道：“能不能别走？”
    他的语气，让白束觉得有些古怪，她仔细留意他的眼神，其中包罗万象，复杂多变。在冷漠中包含了一层深情，欣慰中包含了一层悲伤，还有很多很多的纠结和挣扎。
    “别走，我需要你。”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说出口的话，四年前病床边她说的那些他全都听到了。
    他当时最想说的也是“别走，我需要你”。
    白束疑惑地看向他。
    “我想喝口水。”他淡淡道。
    她点点头，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把杯子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