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负担不起

    何陆粥抽了下嘴角，说：“他说的对象不是你。”
    “那也不行，有余稚这么好看的姑娘喜欢他，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才成为余稚几天，她已经开始护短了。
    他吃完饭，边收拾着餐盒，边问她：“你觉得他会是孩子的父亲么？”
    “不像是。”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那么讨厌余稚，多看一眼都嫌恶心，别说还要碰她的身体了。”
    可韩伽谷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余稚都把自己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了，怎么还会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
    姜燃含着挖蛋糕的小叉子，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她正色道：“酒店宾馆的住房记录我们都查过，没有线索，最大嫌疑人韩伽谷也暂且排除掉，那么还有几种可能：一，她和别人发生了一夜情；二，她有一个神秘的固定***；三，她被人性侵了。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最大？”
    何陆粥：“……”
    她自问自答地说下去：“如果是第一种，那要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如果是第二种，不用我去找，那人早晚也会自己登上门来；如果是第三种，我们……直接找警察就好了。”
    “燃燃。”媲美大提琴一般磁性低冷的嗓音从他的口中流泻了出来，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如果你就是余稚本人，这孩子，你会不会把他留下？”
    “如果我是她……”她苦思良久，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缓缓道，“余稚才19岁，她家境一般，家人砸锅卖铁供她学美术，还好她争气，年纪轻轻已经拿了不少的奖状和奖金。”
    “她应该很喜欢画画，只要能下笔的地方几乎都有她的笔迹，从她的画中我感觉到她很渴望自由，她心之所向的地方，是集苍茫、野性、深沉、温婉、柔情于一身，且孤独、浩渺、野蛮、荒凉的，同时又生机勃勃的西北之地，她希望能和自己心爱之人一起，感受天高地远的草原，体验沙漠戈壁的壮丽，在她的未来十年规划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应该是在旅行的路上……”
    何陆粥接下她的话，把话说完：“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孩子会束缚住她的双脚，她不能再按原计划去旅行；没有父亲，她要肩负起做单身母亲的责任，对自己、对孩子都只有坏处；另外，生孩子、养孩子都需要很大的开销，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恐怕负担不起。”
    即便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无法让姜燃消除心中的顾虑，她迟疑了片刻，道：“可是，打胎对女人身体上造成的伤害也很大，万一就留下什么不孕不育的后遗症怎么办？而且，孩子是无辜的，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我想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燃燃。”他审视般凝视她双眼，“你是不是内心想要留住他？”
    “我……”
    她噎住，像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神情流露出一丝心虚。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这个身体怀了孕，她雌性激素分泌过剩，母爱随着泛滥，又或许是她自身经历的缘故，她心中的那杆秤已经不再平衡。
    “燃燃，现实比你想的要残酷，这个社会对单亲母亲并不友好，尤其，是对于余稚这样条件比较差的年轻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