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玉玲珑手肘搁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微微歪头看着白狐长老，“故事很长，您有时间听？”
    白狐长老：“只要你讲，我就有时间。”
    玉玲珑点点头，“那就从她残损的神魂飘荡到奇珍园说起吧……”
    ……
    青丘山有个地方离天特别近，只要夜空疏朗，就能看到无垠的星河，仿佛人就站在仙界之中，眺望银河。
    “这摘星亭都在这儿屹立了多少年了，还没倒呢。”
    夭一一站在几步距离之外，打量着亭子，目光深处藏着隐隐的怀念。以前她们三个无事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了，煮一壶茶，可以看星星看很久。
    云华和妖皇已经走进亭子中了，没听见身后人跟上来的动静，纷纷转头。
    “又想起以前啦？”
    云华倚着柱子懒懒的笑，招招手，说：“别伤春悲秋了啊，咱们仨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妖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总感觉夭一一这次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她以前熟悉的那个妖王了。
    也是，都过去数千年了，有哪个人又会是一成不变的呢？
    就连云华，以前总是懒懒的，什么都不管，现在不也一肩担起了青丘的责任吗。
    她也变了。有时候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妖皇就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兀自走到亭子那边，仰头望着天上灿烂的星河。
    眼前的场景就和多年以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无声中慢慢改变了。
    夭一一抬步走进亭子之中，遵循记忆之中的习惯，走到妖皇身边站定。
    “每次来这儿，都恍惚有一种我还在仙界的错觉，仿佛从来就不曾下界过。”
    妖皇微怔，偏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以前她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妖王，从来都是骄傲的、矜贵的。
    夭一一笑了笑，眸中浮现些许世事沧桑，“如果时间能够停滞，永不流转就好了。”
    妖皇微微不解：“为什么？看岁月沧桑变幻，这不才是活着的意义吗？”
    “可随着岁月流转，人的心是会变的。”
    “……”
    妖皇攥紧拳头，这番似是而非的话，为什么要说给她听？
    就在妖皇心里犹疑的时候，冷不防看见夭一一忽然侧过头来，没有笑意和温度的眼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华坐在桌边，目光也落在亭外的星河上，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身旁那两人之间的动静，又或者注意到了，没有任何动作。
    妖皇暗暗蓄力，眉眼比平时还冷，眸中隐约带出几分不满，深处还藏着微不可查的杀意，“你……”
    夭一一勾唇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曼曼，我的好妹妹，你当真觉得我如今的身份，是血妖吗？”
    妖皇瞳孔猛地一缩，“你……”
    “我怎么会知道？”
    夭一一帮她把问题问了，下一瞬就开口回答：“朱思意和白釉一直在人间追杀我，自然是他们说的。”
    “一直觉得碰面之后你会向我解释的，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
    夭一一的眼中是真真切切的失望。
    妖皇镇定道：“这件事我并不清楚。”
    意料之中的反应，夭一一没有多少惊讶，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